在整篇記事文章的後麵,李閔元用極小的字還寫了幾句話。
“無論汝為何人,但凡擁有我顏氏血脈者,血玉現行,即能開此石盒,識吾書信……”
這幾行字的大概意思就是說:擁有顏氏血脈的人,才能讓血玉顯形,隻有取下血玉,放置書信的盒子才能自動出現,也才有可能看到他的這些字,和他寫在最後的開門方法。
隻有一點需要注意,若是不安正確的方法強行破門,門內所有機關暗箭會全部啟動,且再無法複原。也就是說,一旦有人先於顏氏族人不用正確的方法進去過,機關就會啟動,那麼即使後來顏氏的人使用血玉開門,裏麵的機關也已經啟動,無法停止了。
“但凡擁有我顏氏血脈者……顏氏血脈……者?”雲傾反複地重複著這句話,李紀清不是李家的嗎,怎麼會擁有顏氏血脈?
“顏氏,是我的母族。”
雲傾一直在旁邊念叨,李紀清怎麼可能猜不出她想的是什麼。
這倒是從未聽說,顏氏可是安南一代傳承三百多年的望門大族,這麼說李紀清還與顏皇後沾點親帶點故咯,要說顏氏一族,她其實也知道那麼一兩個出名的人物,比……等等!
“顏益康老王爺和顏勝淵侯爺是你什麼人?!”雲傾急急地看向李紀清,迫不及待又十分害怕聽到她預料之中的答案。
“我外祖父和舅舅,怎麼?”李紀清看著突然情緒不穩的雲傾,雖然奇怪,還是給出了回答。
“沒、沒事,不過慕名已久,沒想到你竟然是顏老王爺的外孫。”雲傾垂下眼瞼,掩住眼中複雜的情緒。
“他們已經去世了。”而且死的很慘。
“嗯……我知道。世人都說是被奸臣所害……”雲傾呼吸隱隱不穩,此刻她心緒紛亂雜陳,沒有想到顏家竟然還有幸存者,或者說,顏益康這一支還有健在的人。
顏益康是以前安南一帶的藩王,轄區是現在的南吳王孔費所管理的區域,顏益康死後,朝廷任命孔費為新的南吳王,他以殘忍血腥的手段鐵血的政策強製鎮壓顏氏舊部,顏益康一支死的死,殘的殘,剩下的人全都逃回了安南深山老林的顏氏本家,顏家從此從四大藩王中除名。
“奸臣?”李紀清諷刺地重複了一遍,他要是自稱臣誰還敢稱君?世人愛好有事口耳相傳,如此人雲亦雲,到最後也不顧是以訛傳訛,真正知道真相,你能看透本質的又有幾人?
“嗯……”雲傾低下頭,整張臉隱藏進陰影中。那確實也稱不上奸臣,他隱於暗中,人前從不露麵,知道他身份的人極多,見過他的卻很少,那個人,甚至稱不上“臣”。
就算再遲鈍,李紀清也察覺出雲傾此刻低落的情緒,他很奇怪雲傾即使仰慕自己外祖父和舅舅,用得著傷心至此嗎?更何況聽她的語氣,似乎根本不認識他們。
其實說老南吳王是誒奸臣害死的隻是民間一小部分野史,大宣朝廷官方給出的解釋是:南吳王顏益康攜其子顏勝淵無聖旨私動虎符,暗遣軍隊,意圖謀反,其心可誅其人可恨。而皇帝給出的裁決,是顏氏顏益康一支滿門九族盡滅,唯一可以剔除滅殺名單的,隻有已經嫁入皇家的顏晨寧,以及她的兩個孩子李紀清和李敬蘭。
“進,還是不進?”李紀清突然開口,雲傾詫異地抬頭,對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身,站在了那兩扇氣勢恢宏的大門邊。
他們下來的入口就那樣大咧咧地暴露在外,說不定這裏麵也早有人來過,石門後的機關也可能全都啟動了。
進,可能有危險,可是不進,他們待在這裏又能做什麼呢?等待救援嗎,兩人都不是這樣的性格。
“進吧。”
雲傾話音剛落,李紀清拿著血玉按進石門上一個極不顯眼的小孔,小孔剛好與血玉一般大小,玉石放進去後不久,自動彈了出來,李紀清伸手接過,這時頭頂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石門緩緩地打開了。
李紀清與雲傾對視一眼,率先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