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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借著月光端詳手中的水晶方盒,冰涼剔透,反射著寒冷的光澤。盒中安靜地躺著一株天山雪蓮,花心雪一般潔白無瑕,一層層包裹蔓延,外層泛著幽幽的綠澤,與碧玉似的花徑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想起白天莫文峻的話,不知為何,手中的東西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雲傾淡定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然後做出一個連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動作。

雲傾意識到手中的東西讓自己情緒產生不正常的波動,下意識想要扔開這個罪魁禍首,但在放手的前一刻,她突然想起四周都是濕潤的泥土,於是李紀清便看見雲傾拿著自己拋過去的水晶盒在地麵上晃了一圈,又回到了懷裏。

唇邊不覺勾上一抹笑意,現在的雲傾看上去就像一個收了情人禮物在害羞的普通女孩,想要丟掉手裏的東西,又因為喜歡就算是假裝也舍不得它弄髒。

看來巴卓說得沒錯,沒有女人不喜歡花。

雲傾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她隻是直覺地不願讓美麗的東西沾上汙穢,現在的自己看上去一定很傻吧,於是雲傾為了掩飾自己這個很傻的動作,說了一句更傻的話,剛說完,她就產生了想以頭搶地的衝動。

雲傾說:“盒子很漂亮。”

說了還不如不說呢,雲傾鬱悶地閉上嘴,一定是今夜月光太美,還得自己都不正常了。

李紀清眼中帶上了明顯的笑意,看著雲傾,從善如流:“確實很漂亮。”

他的目光至始至終沒有落到雲傾手中的水晶盒上,不知說的是盒子漂亮還是人漂亮。

拳打五湖腳踢四海,在月靈霧希眼中猶如天神,尤其是臉皮厚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莫小姐,這一刻竟然害羞了。

掩飾地咳嗽兩聲,雲傾轉過頭,看向月光下越發清朗幽峻的男子。

兩人隔著月光安靜地對視,氣氛越發詭異,過了一會,雲傾再次幹咳一聲,沒話找話。

“花……很美。”

“嗯,人也很美。”

好吧,沒法交流了,雲傾發現自己無法直視李紀清的眼睛,那雙大海一般浩瀚,醞釀著太多東西的眸子,她竟提不起勇氣與之對視。

雲傾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不早了,王爺請回吧。”待會被發現自己不在房間而四處尋找的月靈和霧希當成采花賊就不好了。

雲傾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李紀清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看著雲傾離開的方向,想著她明明走得很慢卻數秒就消失了的身影,喃喃道:“女人,我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收下的,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說完這句話,析長的身影原地憑空消失,棲梧院恢複了夜晚的寂靜。

雲傾回到房間,粗略地整理了一下躺到床上,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無法入睡,胸腔中心髒還在不安分地跳動,她坐起身,拿出晶瑩剔透的花龕,仔細觀察起來。

月光從半合的窗戶照進屋裏,在地板上留下一片幽冷的白色光影,手中沉甸甸的薄透水晶花龕冰冷沒有溫度,盒中繁複的雪蓮卻相反地生機盎然。

距離威遠侯府的賞花會已經過去一個星期,宮中終於傳出皇上聖體康複的消息,萬壽節在推遲了一個月之後,將於下周在皇宮舉行,屆時皇上會在禦狩場前的廣場上設宴款待百官以及各方使臣,二品以上朝臣均可攜家眷出席。

自上次的對話之後,雲傾就沒再見過席銘,陰柔也沒有找來,看來席銘確實沒有參與當年那件事,他也算有點腦子,沒有直接跑去問陰柔,或者說,他還是有些相信自己的?

可是那又怎樣呢,雲傾不可能放過陰柔,後者倘若知道雲傾就是李棋,想必也不會存有僥幸的心思,她們之間必定隻能存活一人,席銘夾雜在她二人中間,雲傾能夠理解他的難處,她不會要求席銘站到自己一方,但也絕不可能因為席銘而放棄向陰柔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