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鴇和無雙小丫鬟二人離開,屋子裏隻剩下楊鎮和如霜兩人,氣氛陡地就變得尷尬起來,楊鎮想好的滿腹話語,此刻化作煙消雲散,一言不語喝著杯中的茶水,卻未發現杯中早已空空如也。
如霜抿嘴輕笑,在青樓待得久了,早已學會察言觀色,自然看得出楊鎮拘束,提醒道:“楊公子,杯中已經沒有茶水了。”說著便竟坐在楊鎮身邊,要給楊鎮再滿上一杯。
隻聞見一陣香風襲來,和這屋內散發的香味一模一樣,楊鎮身子更加僵硬,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如霜,隻是接觸時,無可避免地觸摸到了對方柔荑般的手指。
二人身子都是輕微的抖動,如霜不動聲色的的接過茶杯,隻是臉上顯露出來的一絲淡淡的紅暈,說明她內心的不平靜。
楊鎮忙轉移話題,“看這滿屋懸掛的詩畫,想來如霜姑娘也是一位喜歡詩詞書畫的才女。”
“公子是說牆上的這些詩畫嗎?都是那些樓下些公子贈予給我的”,如霜將倒滿茶水的茶杯,輕輕放在楊鎮的桌前,笑道:“實在太多了,又沒有地方安置,不好冷了別人的好意,便都掛在了牆上。”
“我觀這些字畫也算名家之作,技藝爐火純青,放在外麵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想來這些公子哥也花了不少心血。”
“我倒寧願不識得字更好,也省得胡思亂想,憑多了些煩惱。”如霜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托著香腮看著楊鎮。
“從我五歲起便被我親生父親賣到這裏後,待到我八歲的時候,她們看我有幾分姿色,便逼我著學吟詩作對、女工刺繡,琴棋書畫也要樣樣精通,稍偷懶會就是一頓毒打,所以我從小啊就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能出去。”如霜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出的話很平淡,楊鎮還是從語氣中聽到這些年的辛酸不易。
楊鎮一時不知怎麼勸慰,看向如霜的眼神帶著憐惜,才發現處境和自己何其相似,世間不如意的人還是有很多,或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二人間才會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沒什麼都已經過去了,我想以後一切都會變的好起來的。”如霜看向楊鎮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楊鎮有些受不了這炙熱的眼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飾心底的慌張,問道:“那你以後可有什麼規劃麼?”
“我隻是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理想抱負,隻想著以後能相夫教子,做好為人婦的本分就好了。”
“隻是公子之名,奴家早有耳聞,今日一見,卻沒想到文采竟會如此不凡。”如霜丹唇微啟,有些驚奇說道,“尤其是那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此詞一出到時也不知道會令得多少女子夜不能寐。”
楊鎮自嘲道:“我哪有什麼名聲可講,那些人不在背地裏恥笑我便已經不錯了。”
“全道是人言可畏,我看此話卻說得不假。”如霜忽然站起身來,手背在身後,模樣十分嬌俏,楊鎮聽如霜這麼說頓時起了興致,轉過頭問道:“如霜姑娘此話何解。”
“公子你想,這世上不能修煉的不知凡幾,就單說這青雲城,少說也有數百萬人,可是能修煉的人呢,一百個人中出一個已然不錯,為何卻無人說那些不能修煉的人廢物呢,全隻因公子出生於名門世家,才引來如此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