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天,是三天。”
四妹珊瑚伸出手指:“三姐,你足足暈過去三天。那天多虧楊小姐派車送你回來,高公子又幫忙張羅早早就請到了大夫,否則娘可要急死啦。”
楊蕙蘭?
高天士?
一想到這個名字,琉璃仍然會心跳加快。
是他幫忙張羅嗎?
寶瓶和自己,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對他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他竟然還肯幫忙張羅?
也許……他對自己還是有一絲絲憐惜的?
想到這裏,琉璃又搖搖頭。
不,就算是他仍然顧及情意,也絕不是因為自己。
一定是為了寶瓶。
她早就知道,沒有人能不喜歡寶瓶。
聰明如寶瓶,美貌如寶瓶,就連她自己,雖然時時生活在寶瓶的陰影之下,也仍然無法怨恨寶瓶。
“寶瓶呢?”琉璃問。
珊瑚和珍珠交換了一個顏色。
“寶瓶表姐這次可是大大出了一回風頭。”珊瑚說。
琉璃心頭一跳:難道替自己怒斥高天士的事情,已經傳揚開了?
“是啊,一首七絕,讓京城來的王爺讚不絕口,親自召見。咱們季家也跟著臉上有光。”
珍珠一向仰慕表姐,遠勝過琉璃這個親姐姐:“今天,寶瓶就是奉召去拜見端王啦。哎,如果我們也能跟著去就好了。”
原來如此,琉璃並不意外。
“三姐也別灰心,端王對你的詩作也有點評。”珊瑚說。
琉璃想起自己寫的那兩句,不禁臉紅。
“端王說,”珊瑚模仿來傳話的內侍,“看這十四個字,就知道季小姐在湖上做的一場夢還沒醒。”
這……這是在嘲諷她寫得像夢話麼……
要說是夢,那天所發生的一切,的確就像噩夢一場。
琉璃突然坐起來:“今天是八月三十了麼?”
“今天是八月三十沒錯。”
宋氏心疼的用手摸摸她的額頭,一定要她繼續躺好。
“可憐的孩子,都不知道日子了。不趕緊養好身子,等你爹從海外歸來,我該怎麼向他交代?”
“我……我想……”
琉璃不知要怎樣開口,說自己想要出門一趟。
八月三十,正是她同那個男人約好再次相見的日子。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報恩?”
“到時候來見我,你就知道了。”
然而這天到了,琉璃卻是沒有理由,也沒有力氣溜出去與人相見。
她臥床歇了四五天,每天心裏都很不安,時常叫兩個大丫鬟去打聽有沒有什麼傳聞。
然而直到她完全康複後,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她的傳言。
看來那個男人還是挺有良心的,並沒有因為等不到她赴約就到處放話。
丫鬟們說,眼下各種傳聞中,風頭最盛的就是寶瓶表小姐,一首七絕驚豔端王的故事被傳得沸沸揚揚。
看來,金陵的人們暫時也沒有功夫嚼她和高天士的舊聞。
琉璃鬆了口氣。轉過來又開始擔心寶瓶。
“今天又要去見端王嗎?”
這天午後,她來到寶瓶房中,不出意外地看到寶瓶打扮得光彩照人,正準備出門。
寶瓶冷冷一笑:“你是想勸我要收斂些,別仗著王爺一時的青睞就到處拋頭露麵,免得被人說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