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小姐,你這是第幾次遇難了?”
肅王這樣問。
琉璃也跟著在心裏問了一次自己。
短短不到三個月裏,的確險象環生,而且迷霧重重。
不過她不知道肅王究竟知道其中的幾次。
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回答幾次。
所以她就緩緩垂首,含糊其次地回答道:
“據說民女今年衝太歲,難免會有兩三次運氣不好。”
“兩三次麼?不見得吧。”
肅王雙手拍著椅圈,目光灼灼如看穿了一切。
“聽說端王初到金陵時,你就曾暈倒過?”
平時肅王對端王總是直呼小名“阿崎”,現在突然換了稱呼,琉璃略覺得不習慣。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換了稱呼,就連那種怒其不爭中透著疼愛的兄長口吻也消失了。
“回王爺,那時正逢民女身體不適。況且……當時端王也並沒有親臨詩社。”
聽到琉璃這樣戰戰兢兢的回答,肅王微微一笑。
“本王並不是要責備什麼,琉璃小姐無需緊張。”
他這樣一說,琉璃就更緊張了,心裏揣測著肅王此時來翻這種舊賬的意義何在,額上竟然微微沁出了汗珠。
“本王隻是好奇,在那之前,你們是在何處相識的?”
想不到,肅王接下來問的,竟是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琉璃茫然地瞪圓了眼睛。
“民女之前……從未見過端王殿下。”
“是麼?”
肅王臉上仍然掛著微笑。
“琉璃小姐的血書絹帕,本王前些日子也有幸目睹了。果真情深意切,感人肺腑。”
“肅王殿下的意思莫非是,那樣的一往情深不可能是對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男人麼?”
琉璃雙頰微紅,眼睛卻勇敢地看著肅王。
“可是,民女當時對端王的確是慕名而動心,就好像……”
她羞怯地垂下長睫。
“天底下那些為端王而癡迷的女子一樣。雖然自知羞慚,卻不能自抑。”
“不,本王並非懷疑琉璃小姐的癡心。”
肅王安撫地搖搖頭。
“本王隻是沒有想到,風流如他,竟然會貿貿然就被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打動。”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是貶損她?
還是貶損端王?
琉璃戰戰兢兢地在心裏回憶著,卻想不起有什麼法規禁令是不許親王私下與民間女子交遊的。
“民女自己也是萬萬沒有想到。”
她隻能這樣回答。
“是麼?看來是琉璃小姐的血書絹帕實在動人。假以時日,或許也會成為傳世佳話。”
“不,不過是些肺腑之言,毫無文采。大、大概是血比較多,端王殿下見了不忍心吧。”
琉璃結結巴巴地說,想起寶瓶錐破她手指,又拉著她的手在絹帕上寫了那許多話。
肅王笑了笑,又問她百菊宴那夜,她是不是一直同端王在一起。
這件事端王已經叮囑過她,琉璃先前也在腦內排演過無數次,現在回答起來倒是很溜。
“不錯,起火時本王的確見過你們。”
肅王點點頭,算是相信了琉璃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