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琉璃已經發話逐客,月圓就走過去做了個手勢。
王姝卻無視她的舉動,隻是嫻靜地望向琉璃:
“能來到這裏探望琉璃小姐,還多虧了郡主表姐的幫忙。機會難得,琉璃小姐不妨聽聽我的來意再說?”
一提起王姝的表姐,那位跋扈的清寧郡主,琉璃心頭就更沒好氣了。
不過,王姝剛才的話的確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按理說,她在朵雲庵這裏名義上是禁足思過,其實仍處在肅王的監視下形同軟禁。
除了寶瓶,連家人都沒有見過一麵。
清寧郡主到底是怎麼把王姝送進來的?
王姝此來,又有什麼目的?
總不會又是對她炫耀一番與端王的兩小無猜,門當戶對吧。
“看來王小姐一時半會還不想告辭。那麼有什麼話,就請你直說吧。”
琉璃從王姝身邊繞過去,徑直坐到窗邊的椅子上。
她伸手從籃子裏拿出編織活,繼續打著似乎永遠也打不完的絡子。
王姝微微一笑,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
“琉璃小姐在朵雲庵這段時間,貴府上卻出了好幾樁熱鬧。不知琉璃小姐都聽說了嗎?”
琉璃頭也不抬,手指繞著絲線。
“家裏的事自有家母做主,實在不成,還有表哥幫襯。我聽說不聽說,都沒什麼關係。”
“眼下卻不一樣了。”
王姝悲天憫人地搖搖頭。
“聽說令堂如今天天在內室以淚洗麵,令表兄又遠在揚州。不知道為什麼,季府的大權竟落到了外姓之人手中。”
“外姓之人?”
琉璃撇嘴一笑。
“王小姐這話莫非是指我家寶瓶表妹?”
自從聽說家裏出事後,琉璃就猜到了這個局麵。
宋氏不再理事,宋承恩又遠赴杭州,兩個姨娘和妹妹都是靠不住的。
“這種時候還能夠調令下人,執掌家務的也隻有寶瓶了。我正是感激都來不及。”
琉璃說的是實話,奈何王姝不肯相信。
”如果我有辦法,讓琉璃小姐早些回家呢?“
她兩眼望著琉璃,眸光流轉似乎充滿了暗示。
琉璃對她的提議毫無興趣。
“我向來不理家事。如今回去,既幫不上什麼忙,反倒還可能添亂。王小姐的美意,恕我隻能謝絕了。”
王姝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自己的提議竟然會被謝絕。
“那麼……季家的生意呢?”
沉默片刻之後,她又拋出一個籌碼。
“我連自家每月開銷都不清楚,又怎能插手商行的事。”
琉璃仍是淡淡地說。
“哪怕自家的鋪子被人賤賣也無所謂嗎?”
王姝似乎急了,聲音不禁變得高了。
琉璃瞟了她一眼。
“王小姐在說什麼,我卻不太明白。”
“北大街上那家海貨鋪子,不是季家旗下的嗎?”
“北大街?”
聽見王姝提到這個地名,琉璃手中的編織活終於停下了。
北大街上的確有一個季家的商鋪——“珍季祥”。
之前她也聽華夫人說,“珍季祥”的王掌櫃想要辭去不做了,現在卻不知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