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碼得高高的柴垛,母親鬆了口氣:“可以好好地過一個冬了。”就在門口的那棵棗樹下,母親撫摸著柴垛,如釋重負,母親的身影高過屋頂,她的笑聲爽朗而明亮。而那一堆堆高高的柴垛,煮熟了一頓頓飯,煮熟了一碗碗菜,煮熟了一鍋鍋豬食,給了全家無盡的溫暖。
入夜了,就著燈盞的那點微亮,全家人坐在一起吃著晚餐。父母親累了一天,卻不曾夾一筷肉,隻有我和弟弟們吃得那麼香甜,那麼香甜。月光灑滿了窗台,廚房裏的鍋碗瓢盆散散地陳列著,沐著月光,那麼靜,那麼靜……
時間總是過得那麼快,那麼快……在中巴車卷起的漫天塵土裏,故鄉的影子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曾經渴望回鄉歡聚的瘋狂思緒,如今隻落得個冷冷淡淡。
現在一年難得回一次家,越發地懶惰與麻木。每年僅有的歸鄉之旅,是父母親心底最為盼望的歡喜時光。從準備回家開始,父母親就變成了我們的服務員:母親早早地就把房間打掃幹淨,為我們鋪好幹淨的被褥;父親按照我們陸續回家的時間,規劃著什麼時候殺雞,什麼時候買肉,什麼時候找車接我們。要想享受超五星級服務,不用去賓館,你隻要回一次故鄉……
我們不在的日子裏,母親的廚房冷冷清清,沒有了等食的孩童,沒有了肉香葷腥,一切是那麼的簡樸。而我們在的那些天裏,母親的廚房堆滿了魚肉,堆滿了山珍野味,母親順應著我們的口味變化:這個不吃辣,那個喜歡甜的,那個隻喜歡蔬菜……
在外久了,口味變了,母親慢慢適應著我們的變化,慢慢維係著那份熟悉與陌生的愛。
故鄉的一切都在變化,新建的房舍,老去的故人,新生的孩童,還有那些被人遺忘的信念。幸好還有父母親在,在那依然溫暖的廚房裏,母親依偎著灶台握鏟的姿態是那樣動人,就像油煙裏飄動的樂章。
隻是我們走得越來越遠,母親的目光有些暗淡。那一瞬間,我看見,我看見,那眼中掠過的一絲孤單和期盼……
爐火金燦燦地升騰,鍋中的食物嗞嗞作響,母親的臉龐在煙霧中時隱時現。
母親做菜很是隨意,不講究外觀,也不講究配色,忙的時候,做飯也得搶時間,但就是這麼風風火火炒就的家鄉菜,卻有著我日日想念的味道。
母親用雙手傳承著家鄉的傳統味道,就像過年一定會做的米粑一樣,一年又一年,母親總是很認真地用手搓著一個又一個圓團。
家有喜事的時候,是廚房最為忙碌的時刻。廚房太小,廚房外的小院,也成了臨時“戰場”。
一大家子圍坐在一起,是父母最盼望的時光。
家的味道
媽媽做的炸糕餃子
難得的假期,小焦與家人擠在狹窄的廚房裏,歡快地忙碌著。
“媽媽做的炸糕餃子,我最喜歡吃了!”小焦笑著說,“從小看媽媽做,我們都學會了,其實很簡單呢!”
炸糕餃子外形類似於普通餃子,不同的是,炸糕餃子用的是黍子麵,經過蒸煮的黍麵條子,被橫切成塊狀,而後擀薄成片,再將芝麻花生等甜甜的餡料折入其中,包成餃子狀,一個個炸糕餃子就成形了,最後放入油鍋,經過油炸,色澤金黃誘人,外焦裏嫩,自有一番風味。
窄窄的廚房裏,老老少少的手在陽光下揉搓,一片片金黃在手掌中晃動。菜刀的切磨,鍋碗的碰撞,擀麵杖的滾滑……廚房裏,正上演著動人的奏鳴曲。
親人從四麵八方趕來,爭相忙碌著。團圓,或許是一場最盛大的演出,每個人都那麼雀躍。
焦媽媽被擠在廚房外,孩子們都回來了,她倒也落得個清閑。她站在院子裏,笑著看著她的家業,我總記得她的那句感慨:“我奮鬥了二十年,才蓋起了這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