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君歡的雙眸一閉一開,眼波無瀾到冷光直現,在陰暗的環境下轉化異常的明顯,代君歡在看了裏一幸一眼後,邁步走向了謝淩那淩亂的床榻上坐了下來。
抬手五指纖纖,撥弄著那不經意散下來的亂發,語調平平,“這個問題有些深奧,得容我想想怎麼說才行。”
“不就是一句話的時間,你還費什麼心思。”裏一幸被代君歡玩笑似的話惹得惱怒,嘶啞的聲線在憤怒時說出,更是吱吱呀呀得讓人耳朵生疼。
代君歡則是很是享受裏一幸在她跟前的憤怒,笑說:“當然得費心思整理,畢竟我是陰陽世家的另類。”
“難道你和我一樣都學了禁書上的術咒,導致被陰陽世家的長老逐出了門庭?”裏一幸埋頭苦思,終於想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代君歡沒有回應,隻是在閃電渾然劈下的時候,淡然一笑,笑意在光亮劃破房間陰暗的時候呈現,極其的讓人心寒。
裏一幸被代君歡的笑意嚇到,隻好移步前去,將房裏的壁燈打開,房內的黑暗被光亮驅散,換來絲絲明明晃晃的暖色光調。
突如其來的燈光,讓代君歡稍微半眯了雙眼,眼珠一轉,鬆開了玩弄鬢上散落墨發的手,把視線落在了仍在地上打坐吐納的謝淩身上,把話題轉移,“你找得我這麼急到底是怎麼回事?”
裏一幸歎了口氣,隔著玻璃窗抬頭望向了風雨交加的窗外,“我已經有多少年沒見過這麼惡劣的天氣了。”
“不就是普通的暴風雨麼?”代君歡順著裏一幸的視線,似有若無得看了一眼窗外烏雲密布的天。
裏一幸心有餘悸得聳了聳肩,說:“當年,我也和你一樣認為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暴風雨,結果卻讓我受到了極其慘痛的教訓。”
“哦?”代君歡不為所動得挑了挑眉。
裏一幸收回了目光,深深得看了一眼地下仍像無事人一樣打坐的謝淩,低沉開口,“你要是想保全這丫頭,還是立馬在這屋子周圍設下保護結界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到底怎麼回事。”代君歡沉下臉來,語氣夾雜著絲絲的憤怒,為裏一幸的隱瞞。
“當日你選擇讓這丫頭吞並我的凶獸時,就應該料到會遭受到上天的譴責,現在倒反過來要指責我的不是?!”裏一幸猛地甩手,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代君歡收斂了心神,以往一直以來,在家族中父母兩人傳授她的不過是最基本的鎮魂之術以及一些不同階級的咒術使用,從未有過實戰經驗的代君歡還是在代氏一族滅門的時候才激發起如今潛在的凶殘能力。
所以今日在麵對裏一幸口中這悄然而至的危險時,代君歡根本可以說是無懼無怕的,她根本可以一個人獨自麵對。
可如今這莊園裏還有張婆和謝淩這兩個無辜的人,代君歡打從心底得不想連累,她身上背負的命債經已累累,“隻要在這莊園附近結下保護結界就可以確保能安全度過麼?”
裏一幸察覺到代君歡神情語氣的變化,也就不硬著和代君歡幹,語氣平和了不少,“按理說應該是這樣沒錯,陰間之中魂分人獸兩類,兩者原本互不相融,輪回之道亦是迥異,現在被你逆天而為,天罰鐵定在所難免,但範圍也隻在謝淩所處之地方圓十裏。”
“說人話。”代君歡一個不耐煩,站起了身子,英姿颯爽。
裏一幸聽得生生咽下了一口怨氣,說:“五千米。”
“去把張婆找來吧。”代君歡沉聲下令,徒步往房間的落地玻璃窗走去,鞋跟一步一步的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咯噔咯噔的,與窗外的電閃雷鳴相互交映,說不出得詭異。
裏一幸對代君歡的話沒有任何異議,畢竟整棟莊園就那麼零丁幾個人,男女老幼的最好聚在一起。
二話不說,裏一幸轉身就往房門邁去,而在裏一幸離開數秒,代君歡站在窗前,身影倒映在滿是水珠流動的玻璃窗上,影單影隻。
代君歡沒有等來裏一幸將張婆找來,就打開了落地窗。
窗戶一開,外麵的狂風暴雨撲麵而來,冰冷刺骨,打在身上生疼,濕了衣服更是透心的寒。天上一道道泛著強光的閃電猙獰的劈下,將烏雲密布的天照得泛起了層層的淺棕灰色,一些來不及當空釋放或者說是隱在雲層中的閃電,似乎是在蠢蠢欲動醞釀更加驚人的力量。
雨水濕了臉頰,滴滴從下巴處滑落,發絲處更是滴滴答答得從發梢落下,代君歡咬緊牙關,感受著風雨驟來的凶猛。
此時,裏一幸也伴隨著張婆走進了房間,張婆看著滿房風雨的狼狽,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裏一幸則扛著風雨大步走了上前,站在與代君歡並肩的位置,問:“你瘋了!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