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菲兒躺在潔白的手術床上,淩銳對她說道:“別怕,開始的時候腦袋會有一點疼,後麵就沒事了……”
淩菲兒點了點頭。她已經和婭娜談過了,她知道了當初婭娜他們被學校裏差點“銷毀”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婭娜他們恢複了記憶之後的所有經曆,從感情上出發,她更願意相信這個“哥哥”對她說的話。
淩銳將淩菲兒的身體全部固定住了之後,用手闔上了她的眼睛。開啟了腦功能修複儀之後,由於電流和超頻音波的強烈刺激,淩菲兒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可叫不出聲。為了防止大腦受到刺激的時候,她會咬自己的舌頭,這手術台上同樣安裝了頭部固定防自傷裝置。
這種痛是非常強烈的,可不止淩銳所說的有一點疼。那些被磨損的記憶神經元突起,已經收口了,雖然短了一部分,但如今也是能夠正常運作的。但淩銳的這個儀器第一步就是將這些已經愈合的傷口再次打開,開始生長,恢複到正常的狀態,這個過程其實和洗腦是一樣的。重新生長之後的記憶神經元突起會將那些強加其上的記憶層消除掉,形成全新的空白記憶神經元。就好象一盤已經錄製了節目的磁帶被洗掉的過程。
不過這種洗腦和聖殿騎士團的那種洗腦是不一樣的。至少重新生長後的神經元突起不會再有那種記憶混亂導致癲狂的隱患了。這些神經元都是全新的、完整的。隻需要加入新的記憶就可以了。
淩菲兒的反應越來越強烈。淩銳能夠聽到她喉部嘶啞的“嗬嗬”之聲,由此可見她正在承受著多麼強烈的痛。看著妹妹陷入如此劇烈的痛苦之中,淩銳感同身受。他的拳頭緊緊地攥著,指骨關節因為用力過度都發白了,而他的手心被指甲刺入之後開始滲出了血來。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淩菲兒的身體不再顫抖著扭動了,就好像睡著了一樣,臉色也變得漸漸紅潤了起來。平靜的麵龐之上滿是汗水。淩銳知道最痛苦的階段已經結束了。查看了一下腦部掃描之後,發現那些記憶神經元突起正在緩慢的生長。去掉了禁錮措施之後,他拿出了一支刺激神經生長的針劑從她的頸部注射了進去。
腦部掃描畫麵上那些藍色的熒光點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速增長著。淩銳的心裏總算鬆了口氣。現在已經過了最危險的關口。這種技術還是很可靠的。
過了大概五六個小時之後,這些神經元突起停止了生長,淩菲兒睜開了眼睛。此刻那些強加給她的記憶已經完全消除了,那些被掩蓋的深層記憶有些模糊地顯現了出來。
“哥哥!”淩菲兒這是本能地認出了淩銳而不再是那種有意識的認知。
淩銳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暢快地笑容,有些激動地問道:“菲兒,你還記得爸爸媽媽嗎?”
“恩!爸爸在藥廠上班,媽媽……媽媽給菲兒做得衣服好好看!”淩菲兒的記憶還有些模糊。
成功了!
雖然這種記憶恢複手術,他已經進行過無數次了,但妹妹恢複記憶還是令淩銳非常高興的。他把妹妹扶起來之後,從一旁拿過一塊記憶水晶。這是他已經提前從妹妹的深層意識之中提取出來的本身記憶。經過技術處理之後,一些已經缺失的信息浮點被還原了出來。隻需要她接受了這些記憶灌輸之後,那些已經淡忘掉的記憶就會回到她的腦海中。
“把你的手放在這塊水晶上,精神放鬆……”淩銳輕聲說道。
看著這晶瑩多彩的水晶淩菲兒沒有猶豫,把手放了上去。當她的手接觸到這水晶的時候,一道光芒在她和水晶接觸的地方亮起,這光芒泛著淡淡地光暈,一點點的變換著色彩。
當整塊記憶水晶失去那些幻彩成為一塊透明純淨的水晶的時候,淩菲兒的記憶全部恢複完成了。隻見淩菲兒的眼睛猛地睜開,睜開之後,一下子撲倒在了淩銳的懷裏。
“哥哥!爸爸媽媽……被他們殺死了……嗚嗚……”淩菲兒的記憶中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父母在她的麵前被那些“聖殿騎士”殺死的情景。
淩銳緊緊地抱著妹妹,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不哭了!菲兒,那些人早晚都要為此付出代價的!哥向你保證!”
淩菲兒以為在哥哥的懷抱裏失聲痛哭著。悲傷的記憶讓她無法自拔,她需要一個宣泄。淩銳就這麼抱著她,在她的耳邊喃喃地敘述著他們童年快樂的記憶,一邊撫慰她情緒的同時還有幫助她加深記憶的效果。相對而言,淩菲兒算是幸運的。以往那些恢複了記憶的孩子們可沒這種待遇。他們大多會在這間手術室的角落裏,慢慢舔平自己心靈的傷口。也有些意誌薄弱地會選擇自殘。這時後淩銳幫不了任何忙。
雖然恢複記憶是一種痛苦的過程。但淩銳覺得他們是人,不是實驗品。他不能讓這些孩子帶著心靈的空白和靈魂的創傷為他服務。那樣的話,他和聖殿騎士團的那幫混蛋就沒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