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葉小天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難怪監獄條件這麼差,即使生病,甚至死亡,對統治階級的精靈們來說,不過是‘少了一隻可供奴役驅使、會說話的低等動物’而已,在如此殘酷的種族歧視政策壓迫之下,人們怎麼會有一天好日子過呢!
“那麼,如此說來,這次與其他種族之間的戰爭,也必然是由高階精靈後方坐鎮指揮,而讓尋常百姓組建的軍團前去送死了,是不是?”葉小天雙手握緊雙拳,憤然冷笑道:“即使血染沙場,即使妻離子散,即使痛不欲生,也隻是‘奴隸們數量上的損失’而已,他們高坐清涼台,呼風喚雨,卻最終成為戰爭的受益者,是不是!!”
眾人麵麵相覷,終於有年長者頗顯得汗顏地回答道:“呃,其實也不盡然,大多數精靈還是會主動參加領土保衛戰的。在戰場上,無論是作為普通居民的我們,還是身份高貴的精靈們,也會為了維護彼此的利益而互相支援營救,互相協力布陣,他們也並不是想你想象的那樣態度惡劣。”
聽了這番話,葉小天一肚子怒火才算稍稍平息一些,隨即反應過來,好奇道:“大叔,你是不是曾經有過參戰經曆?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以前也曾做過雇傭兵。”對方環視了一眼周圍的囚犯,麵色平靜地聳了聳肩,淡然道:“殺人殺慣了,上次在酒館隨手弄死一名借酒發瘋的下級軍官,一不小心就被送這地方來了。”
“雇傭兵!”聽到這個消息,葉小天霎時間心中一亮,急忙掏出地圖,將火之帝國部分在地麵上平展開來,懇切道:“大家,誰知道這次戰爭究竟怎麼回事的,請告訴我好嗎?我雖沒有親曆過戰場,可關於用兵布陣之道還是頗有研習的,或許多少能幫上什麼忙也不一定呢!”
他所謂的‘頗有研習’,皆來自於前世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和看三十六計看三國演義後殘留下來支離破碎的印象,以及近三個月來一邊下圍棋一邊喝青瀾互相討論出來的一些可能有助於實戰的戰略戰術技巧。
尷尬地沉默了大約三十秒,麵對那熱情洋溢的小小少年,眾人終是於心不忍,於是紛紛坐下來,每個人將自己所一知半解的部分細述出來,又在地圖上詳細地描繪出假想中對陣戰局,詳細地將這場還未打響的戰爭兒戲一般演示了一遍。
整個過程持續了近一個小時。
“我知道了。”最後,當所有人都各抒己見,葉小天輕輕合上地圖,帶著篤定的笑容抬起頭來,告訴他們:“我已經想好了一計如何將己方損失降低到最低程度,並且同時能大規模潰敗敵軍的良策。”
關於該要怎麼越獄,又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就近聯係到政府高層精靈,進而就當前局勢與之詳談利弊,達到最終被引介到帝國最高統治者身邊去的目的,葉小天本來在心中已經詳細地謀劃好了,可沒想到半夜三更時分,居然又憑空冒出一樁意外。
小天不懂醫術,麵對七八名躺了一地沒人照管的病人束手無策,除了喂他們喝水吃東西之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減輕病人的痛苦。好在囚犯中有一人略通醫理,作為對其的報答,他在葉小天貢獻出來的草藥箱中挑出幾樣,分門別類告訴他應該怎麼怎麼做,每個人熬什麼湯藥,服用多少藥劑等等,說完徑自和衣睡去,留下葉小天一個人半夜留守熬藥。
“管他們這麼多做什麼?你別以為我們隻是被關在牢裏吃閑飯的,白天還得出外做苦力呢!”旁邊有人好意提醒從進來就一直開始忙碌從未間歇的葉小天:“再不睡覺的話,明天做工時打瞌睡,可是要挨鞭子的。”
“我不累。”葉小天盤腿坐在遠處一個角落,一邊分門別類架起三五隻小鍋熬藥一邊繼續整理著手中的百草,順便將其中一種具有提神醒腦功效的草藥放進嘴裏緩緩嚼碎。
那人皺了皺眉,完全不能理解地咕噥道:“我說,你這個人沒毛病吧?”
“如果你現在躺在那裏,和他們一樣忍受著病痛的折磨,”葉小天冷冷淡淡地轉過頭來,神情肅穆地注視著他:“我想,你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對方無語,也懶得再同他理論,自己一頭仰麵倒下,片刻呼嚕大起。
葉小天一直守著煎熬草藥,幾乎一個晚上未曾合眼,直到快要天明時分,才將煎好的湯藥一碗碗喂病人們服下,看見他們終於暫時減輕痛苦沉沉睡去的麵容,即使身體十分辛苦,在精神上他也覺得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