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悶油瓶,跟待在鋪子裏打盹的王盟交代幾句後,就帶人往城外去,似乎是看著我走的地方越來越荒涼少人,後頭的悶油瓶難得的開口問。
‘要去哪?’
‘我一個做雜藝的朋友那。’我如實的回答,但隨及想到便回過頭。‘你這會不會太晚問了些,不擔心我把你領去胖子那賣了?’
悶油瓶隻以搖頭表示。
‘喔、多謝你的信任。’我隨意的說。
但想想,如果他真有胖子所說的身手,大概也不用擔心會被我抓去賣了。
四周荒涼的景色中,開始多了一些奇怪的擺設,但卻看不出那是什麼東西,走到擺設越集中越多的地方,那裏有棟老舊的屋子,外觀有許多地方用了很多怪東西來修補。
我直接走了進去,推開沒鎖的大門,屋內一片黑麻麻的,也沒點燈來照亮。
‘瞎子!黑瞎子!’喊了幾聲,還是沒見人從某個角落竄出來。‘不會是出遠門了吧?’
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回頭看到悶油瓶往我這走近兩步。
‘上頭。’
‘什麼?’順他的意,我抬頭往上看,果然看到梁上多了個黑影蹲在那。
如果不是黑瞎子把做好的東西往梁上丟,就是黑影就是瞎子本人。
‘黑瞎子,你爬這麼高是做什麼啊?’
‘哎呀、原來是小天真。’梁上黑影帶著笑聲說話,同時身手也相當俐落的跳下來。‘最近我這仇人多,看到生麵孔不避不行,而且也不知道小天真這次來是特地帶打手來還是怎樣。’
‘我沒事叫人打你做什麼。’白了黑瞎子一眼。
‘小家夥的打手就不一定了。’黑瞎子玩世不恭的笑著。
‘肯定是你又搞了什麼惹火老癢。’我肯定的說。
黑瞎子這人玩性比一般人重,常做些讓人不解或者故意的事情;也不知道黑瞎子是不是就叫這個名字,而他本人也沒否定過,從認識到現在,一雙眼總纏著一條黑布,沒見他拆下過,所以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瞎了。
‘不就是聽到他娘受了風寒,帶點東西去探望下。’黑瞎子找出幾張能坐的凳子踢了過來。‘小家夥卻氣瘋的拿著殺豬刀要砍了我。’
‘……就別老去踩老癢的尾巴,會咬人的。’聽起來相當自作自受,但黑瞎子的表情看起來就是他相當享受被追砍的樣子。
黑瞎子怪笑了幾聲,才往悶油瓶的方向看。‘小天真,這小哥是誰?’
‘張起靈,暫時找來裝成隨從的,想說來你這挑把合手的刀子。’
‘是裝也要裝的像嗎?屋裏屋外都可以撿到,但屋外那些破東西擺不上那個吳家二爺的廳,屋裏的話……’黑瞎子轉頭看自己淩亂的屋內,然後停在一處後,走過去把堆在那的東西給踢開翻找。‘記得是在這。’
黑瞎子找出一個劍盒,看他拿得樣子就知道那東西有些沉,但他還是不大費勁的就往悶油瓶的手上丟。
‘拿不起就免談了。’黑瞎子說。
見悶油瓶拿得輕鬆,從劍盒裏拿出一把刀身是黑的古刀,甩弄了幾下也相當合手的樣子,看他那樣子,讓我有種那刀不重的感覺。
‘小天真,那刀很沉的。’看出我在想什麼的黑瞎子說。
‘……………’
悶油瓶舞刀的過程中,外頭的光照亮黑刀身的一麵,隱約間我看出雕在刀身上的紋路似乎是頭麒麟,隨著古刀的移動,麒麟紋似乎也活了過來。
‘……我最近是中了麒麟毒嗎?’喃喃自語。
‘麒麟?小天真,給你看個好東西。’黑瞎子笑著翻出一個小木盒,要我快些打開來看。
‘你做的?’我拿在手中立刻判斷出那是用墨翠做成的東西。
色呈墨綠的墨翠,平時來看是黑色的,而被強光照到則會變成濃濃的綠色,黑瞎子把這塊墨翠雕成圓扁狀,朝上的那麵則刻了一隻麒麟。
我老在想,黑瞎子把眼睛蒙成這樣,到底是用什麼來看才能做出這些細活,記得這人那時是笑著跟我說是用心眼,那有些羞澀不好意思的模樣,頓時讓我能了解老癢為何對瞎子總會有種惡寒。
‘這東西還不隻這樣。’黑瞎子拿走墨翠,在手中擺弄了幾下,刻有麒麟的那一麵被他給拆了下來,圓扁的墨翠上頭則下陷出一個槽。
忍住一瞬間想咒罵出口的話,我說:‘好好一塊墨翠幹什麼分成兩塊,這不就破壞它的質了!’
這黑瞎子竟然做出這種敗家的舉動!
‘不是一塊,它本就是兩塊了,隻是奇特的是,他們合起來連點縫都見不到的合啊。’像要證明自己的話,又把麒麟給合了回去,丟回給我來找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