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紙人像都同時感應到什麼似的,全都轉身望向門口,蓄勢待發,然後聽到一聲悶油瓶喊我名字時沉穩的嗓音,紙人們在悶油瓶走進來前,便如潮水般湧了上去。
悶油瓶相當見怪不怪,冷靜的麵對一大群衝過來想爬上身體的紙侍,而後沒多想的就抽出黑金古刀,最前頭的一隻紙人先被挑起破了紙身後,一大群紙人就全被刀勁給刮起,兩三下就在劍影下斬成碎片,大量的碎紙如雪般緩緩飄落。
吳邪彷佛可以聽到那群小人在成碎片發出的慘叫聲,以及自己的努力就這樣被悶油瓶給砍廢了,反應過來的黑瞎子,也很不客氣的笑了我。
‘小天真,別真跟你名一樣就天真吳邪了,你當你剪的紙侍就能擋下那位小哥?’
我挑起眉看了眼黑瞎子,抓起一疊紙後重重吹了口氣,往前一丟,又成了會動會跑的紙侍,然後又是往悶油瓶的方向衝,但這次我在他似乎又打算舉起刀前說:‘張小靈,別動!’
悶油瓶還真的頓了下,憂鬱無波瀾的雙眼望過來,眼神中有點無奈,就隻頓了這幾秒,紙人就全爬上他的身,手把手的相互拉著,緊緊的綁縛住悶油瓶的身體,而他也沒使勁的去掙開。
‘這不就擋下來了?’我對黑瞎子說。
但黑瞎子哼笑一聲,別有意味的說:‘真看不出來啊,小天真。’
‘……放開他。’低喃一句,在悶油瓶身上的紙人全散掉的跑回到我這來。‘黑瞎子,你送完藥來應該就沒事了吧?’沒瞧悶油瓶一眼,問了黑瞎子後,對方也說就沒啥事了。‘那我有點累了,就不算你出去。’
‘嗬嗬,趕人也不是這樣趕的啊!’
‘哼,’我笑了聲。‘如果我趕的走你們的話,就不會讓你們硬進我的鋪子,讓你們來這笑話我了。’尤其是胖子真的是一有閑,就興高采烈的衝來報告最新消息。
原本不想麵對想起的事,全被接二連三找上門的人硬是給挖出想起,害得我隻能悶著頭的剪紙,而紙侍則接受到我的意念似的,對悶油瓶的怨念最大,隻要他一出現就會成群結隊的衝上去,就如剛才一樣。
我說完,起身去拿走黑瞎子的藥,擺下手就往裏頭走進去,一會就聽到後頭跟上了腳步聲,回頭看,除了排列整齊的小紙人,再離兩三步就是默默跟著的悶油瓶。
……好多拖油瓶啊…
‘你想說什麼?’又被跟了幾步,我還是停下腳步回頭問。
‘工作的委托信。’悶油瓶站在原地不動,手裏拿著要給我的信。
我隻能走過去,取過信後發現已經被拆過,我皺眉的問眼前的人。‘你看了?’
‘嗯。’
忍下冒出來的不悅感,冷冷淡淡的說:‘別沒經我同意就看我私人的東西!’
說完,我抽出信,頭也不回的邊走邊低頭看起信。
‘吳邪。’他又喊了我一聲,我也反射性的回過頭看。‘我會跟去的。’
‘什麼?’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而後想到悶油瓶已經先看過了信,我便快速讀完上頭的字,斬釘截鐵的他說:‘不可能,我沒打算要讓你跟。’
‘嗯。’對我的話似乎覺得無所謂。
我完全能猜到甩不掉的悶油瓶會不管他的話的追著………‘可惡,真當我甩不下你!’
‘嗯。’又是一句平淡簡單的話,回得我咬牙切齒想著要怎麼反駁他。‘你打不過我、跑不過我、甩不掉我,騎馬應該也不比我快………就算你用奇怪的法子,我也知道地點在哪。’
我先是驚歎難得聽到悶油瓶吐出這麼多字來,而後才反應過來那話分明在說我樣樣比這瓶子差!‘你——…’吸氣、吐息的努力想著還有什麼能駁回去。
‘讓我跟,吳邪。’根本是不容拒絕的肯定問法,但這次卻搭上很淡很淡幾乎很難發現的笑意,我猜應該是我的表情跟說不出話的反應讓這悶油瓶笑了。
最後我自暴自棄的對著窩在鋪裏顧的王盟大喊:‘王盟!再給我去買一大疊白紙來,不夠剪了!’
將藥倒入溫水中,攪到全融解後才一口氣喝光,咽下口的瞬間就讓我皺起了臉,不是苦的味道,是種很難形容的感覺,雖然知道黑瞎子的藥總會這樣,但怎樣也無法習慣,也沒勇氣去問他是拿什麼東西配的。
黑瞎子能做出很多克妖有成效的東西來,連治妖傷都比一般的郎中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