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撞進溫熱的身軀,後背多了圈住我的手臂,才沒有跌摔出去,但這一摔,摔得我有些頭暈目眩搞不清楚方向,而被我壓著躺在地上的悶油瓶更是許久都沒有動靜。
聽著他的呼吸,我知道他還活著,想從他身上爬離讓他舒服點,但他卻抱得讓我無法動彈,我自己也痛得不想移動半分,最後隻能維持這樣姿勢好長一段時間。
許久,後背上的力道才鬆開,我咬牙的撐起了上半身,身下的悶油瓶,胸口一沒有重物給壓著,反而一口氣嗆得他咳嗽不斷。
一片漆黑的情況下,我根本看不見悶油瓶到底傷得多嚴重,往他的臉湊近想在黑暗中看清楚。‘沒事吧?’
不知道自己拉得多近,但已經讓我能隱約看見悶油瓶的輪廓,還沒分辨出他臉上現在是什麼表情,就聽到他淡淡的說:‘太近了。’
感覺到悶油瓶講話跟呼吸的熱氣近到噴在我的臉上,我才意識到我跟他的距離有多近,飛快的挺直身體離他遠些。
悶油瓶一手扣著我的肩膀坐起身,另一手從衣內拿出火折子點燃,我眼前的便亮起來,能見到周邊的景物,所以在我仔細看到悶油瓶的臉邊多了張猴臉,便嚇得倒抽口氣並叫出聲。
如果不是悶油瓶還用一手抓著我,我早就直接從他身上跳了起來。
‘它在你後麵!’我指著悶油瓶的臉後方說。
火光讓我看到那張猴臉正趴在悶油瓶後背那麵石壁,像隨時準備偷偷的跳上悶油瓶的後背。
但意外的是,悶油瓶沒有發現黑泥人已經爬到他的後頭;他順著我指的方向轉回頭看,然後用手一夾,悶油瓶手中多了張猴臉麵具。
‘隻是掛在那。’
‘借我看看。’我接過猴臉麵具,摸到在手中的感覺就像在摸真的一樣,更加的確定這是直接扒猴子的臉皮做的,而裏頭光用聞的就有令人作嘔的味道,沒法想像那個黑泥人能戴這戴這麼久。
‘它身上有死物的味道。’悶油瓶說。
我一聽抬起頭來,發現悶油瓶的臉跟氣息離我離的有些近,這才發現我還坐在他的腳上,覺得有些抱歉的連忙要離開,但腳一踩著地,一陣痛就傳上來,雖然痛楚的表情在我臉上很快的消失,但悶油瓶還是注意到,所以在我移到一旁坐好時,他緊跟著就湊了過來。
‘…怎麼了?’下意識的收回自己的腳。
還沒把腳給藏好就被悶油瓶給抓住,握到腳踝的瞬間,我覺得有些疼的微眯起眼,悶油瓶也很自動的脫掉我的鞋子,拉起我的褲管,把我的腳拉到火光邊湊著看。
‘應該是沒扭到,但剛被抓很緊,所以現在走起來才會——啊!’悶油瓶毫不留情的就抓著我痛的地方一扭一轉一揉,猛然來的疼痛讓我曲著身抱著自己的大腿,差點一腳就直接踹在對方的臉上。
‘嗯,沒傷到筋骨。’
‘小哥我拜托你……下次要做什麼前先打聲招呼…’
‘如果你不避的話。’將我的腳擺在他的大腿上,倒了些藥酒開始揉。
怎麼覺得以後會一直發生這種先下手為強的事情來!
‘你身上的傷不處理嗎?’回應我的是悶油瓶的安靜。
仔細的把悶油瓶從頭到腳掃了一次,他被我給拖下來,最後還抱著我摔在地上,除了衣服被磨破了不少地方,臉上有些掛彩,衣服下應該有比我還嚴重的傷。
不過看他現在這樣子,不先弄好我的是不打算處理他自己的。
‘隻是小傷。’或許是我盯的太明顯,他才講出短短的話來。‘不影響。’
‘體質啊……想想,如果他不打算處理,我這樣死瞪著這悶油瓶大概也會無視我,他覺得不影響,或許就真的不會影響到他的行動吧。
‘…小哥,我不懂,隻是要當個能養活自己的護衛,用不著這樣的拚命吧?更何況,我並不是你什麼人。’這疑惑在心底放了很久,但他始終沒給我答案。
‘…你買回了我。’
一聽,我無言的翻了下眼。‘賣身契已經撕掉,而且二爺那次早就還回來了。’
‘……黑金古刀。’
‘那是借你的,不算。’我笑了下說。
看著他,想著還會說出什麼來回我,但等了很久,他就是沒再多吐出一句話,看來是又打算無視掉,等不下去的我最後拉回自己的腳,怎樣也不給悶油瓶再握住。
他看著我,我盯著他,兩人呈現詭譎的沉默氣氛,這次先放棄的人是悶油瓶,他扣住我另一腳的同時說:‘命名。’
‘呃?’
‘張小靈。’輕輕、甚至讓我莫名覺得他有些珍惜的念著。‘你是第一個給我名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