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問我是怎麼解決事情的,但大夫還是很警覺的發現我不是普通人。‘我隻是受人委托來的……平時就有在接手處理這類的事。’
大夫點了點頭,繼續在我的傷口上上藥。‘原來你不是一般人啊……那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嗯?痛!’覺得結痂的傷口上傳來刺痛,低頭一看發現大夫竟然在用手指爪我的刀傷,似乎想把那曾痂給剝下來。
‘為什麼這傷會好這麼快?你到底用了什麼藥?’大夫使了很大的勁抓住我的手,然後扯起嘴角,眼中帶了逼迫的神情盯著我看。‘我嚐過了,那裏頭沒有一樣是用藥材的,那種腥味很像是——嗚!’
在他還沒說完,我就抬起腳,使勁的往他臉上一踹,掙開手的同時,我坐的這張椅子便被力勢給推得往後摔。
‘我先告訴你,那藥不是我配的,所以在我這是問不到什麼的。’我甩了甩被抓疼的右手,摔在地上一時間有些難以站起來,但大夫也被我踹得正捂著臉,似乎很痛的樣子。
隻想過先來試探下,但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撕破臉,還問了跟事情無關的問題,但不懂他為何會這麼在意黑瞎子配的藥?
本以為村子的人會被迷了心神的去望月,可能跟喝的水有關,但自己剛試喝了一口那種安神的水,卻也沒出現迷了心神的事情……或許,村裏出的事跟這大夫一點關係也沒有。
大夫從原本捂著臉忍痛的樣子,突然顫起雙肩,那種抖著忍笑的樣子,立刻就讓我想起那隻被淩寒帶走的黑泥人,也有同樣的笑法。
瞬間一個想法冒出在我腦中,想著這大夫不會就是整了我一晚上的黑泥人吧?!但轉念一想,不隻體型不一樣,連手都好好的接著,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低笑著的大夫突然猛咳出大量的血,然後很難受的抱著腹倒下,身體開始一陣一陣的抽搐起來。
‘喂!沒事吧……咦?’我撐起身打算靠過去時,撐地的手卻施不上力的一軟,全身無力的倒在地上。
‘咯…咯咯咯咯咯!’躺在地上的大夫發出跟黑泥人一樣的笑聲,但不是稚氣的孩子聲嗓,而是大夫本身的聲音,怪異的笑法笑得又急又快,像鈴在響一樣,直到笑到某個地步突然停頓下來,然後大夫身子不動的抬起頭,脖子扭轉的角度讓人看得覺得有些疼。
‘受不了了,妖繪師……’
大夫撐大嘴的笑著說,嘴邊滿是血紅,看起來像嘴角裂到兩頰邊的樣子。
但那一聲妖繪師,熟悉的讓我瞪大雙眼。
‘活人的皮……我實在不喜歡啊!’
‘活人的皮……我實在不喜歡啊!’大夫嘶啞著聲音咯咯笑著說,然後突然一個幹嘔,像有東西哽在喉間很難吐出,憋得讓他臉色發青,跟我對上的眼神中這時透露求救的神情。
這樣的反差一時間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愣在原地看著他不斷的幹嘔,但一直隻吐出血水跟一些液體。
‘…救……’大夫張大嘴努力的想要呼吸,同時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拉住我。
我看到他的腹部微微脹起,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那緩動,在一聲很響的嘔聲之後,大夫的臉頰被撐到很薄,幾乎有可能會被撐裂,從他口裏吐出一團不小帶有黏液的白色肉球。
難以想像那個像隻小獸的東西是如何塞進大夫的嘴裏。
它渾身白毛,因為被液體弄濕而服貼在皮肉上,伸了伸卷曲的四肢,仔細一看是豬的蹄子,以為是白毛的豬但臉卻又不像豬,樣子長得相當怪異,顎處長出像羊須一樣長的白毛,臉也不像豬那樣圓滾,是有些扁窄,兩眼還向外凸出,有種隨時會掉下兩顆眼珠子的感覺,眼上還有一層似霧的薄膜,最後它的頭上長了一對彎曲的羊角。
‘……媼…?’我從沒親眼見過這種妖,一直以來就隻在古書上讀過,總是在想似豬非豬、似羊非羊到底會是怎的樣子,現在親眼看到真的有說不出的詭異。‘那大夫……’
大夫人躺平在地上,手腳抽搐著,胸口還有上下氣伏,看起來還沒有斷氣的樣子。
‘咯咯咯……’媼伸直四肢站起後,就隻是比幼豬再大些而已。‘…妖繪師……’媼用外翻翹起的嘴細啞的喊著,一開始是聽起來是有些稚氣的孩童聲,有時又變調成老婦的嗓音。‘怪怪、你怎麼動不了了?’說到這已經變成大夫的聲音。
這樣的問法讓我聽起來相當的故意,勉強撐起往後退些,想跟媼拉開距離。‘不是托你在茶水裏下藥的福?’
媼歪了下臉,樣子有不解的感覺,一會便上下的晃起頭咯笑著。‘你覺得那安神水有問題?’用男孩很疑惑的聲音問著,如果閉眼不看,大概會以為前麵站的是個孩子。‘有的話,那我的醫館不就早倒了?’換成初次遇見大夫那有些和善的說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