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被悶油瓶帶到迎月樓的店外頭,似乎是黑瞎子還有溜走的打算,讓悶油瓶隻能留在外頭盯著,所以讓逃下樓的我就直接看到門口那多了兩尊門神。
一蹲一站的待在迎月樓的門外,外頭來往的路人隻敢用餘光偷瞄,卻沒有半個敢進店裏,而替迎月樓招客的幾位姑娘,也一副很想把人給請走,但又不敢開口的模樣。
‘別一臉凶神惡煞的!是想嚇走客人嗎?’我從後踢了下黑瞎子的背,讓坐在台階的人回過頭。
‘說什麼,我可一直在笑啊。’黑瞎子手扶著煙管,咬在嘴邊的抽,嘴角如他所說的一樣正上揚,白色的煙飄散出來,一陣風剛好的就往我這吹,不算難聞的味道撲散在我身上。
不像一般煙草所燃出來的味道,但這味道跟之前在鬼道裏聞到的是一樣,應該也是黑瞎子自己做出來的粉。
‘為什麼說我們是共犯的事?’
黑瞎子瞧了我的臉一會,低笑幾聲。‘別一臉想踢死我的樣子,我也沒說錯,小家夥那時的事你有摻一腳。’
我皺起眉,不大高興黑瞎子提起之前的事。‘…明明也能別提起,不是嗎?’
‘反正他也很聽你的話,不是嗎。’
是看準我會安撫下老癢才提的嗎?怎麼看都覺得是這家夥故意提起的!‘那你剛是怎麼回事?’
黑瞎子吐出白煙,輕鬆閑適的笑著說:‘警告罷了。’
‘扯老癢的頭發、推他去撞桌、弄的他滿身是血最後還把他咬得滿是牙印……你到底在警告什麼?’
黑瞎子笑而不答,不管我再怎麼等也沒聽到他的回應,我歎口氣隻能算了,因為隻要老癢沒事就好了。
這時迎月樓又開始回蕩起美妙的琴聲,讓原本鬧騰的花樓開始慢慢的靜下來,我不隻一次佩服解語花彈了一手好琴,能讓這麼多人靜下心聽他在彈。
小花總是雙眼含帶著笑意注視著指間下的七弦古琴,那種溫和、珍視的喜愛感覺,跟平常有時會出現在眼底深處的冷漠差相當的多。
我注意到連悶油瓶也難得不望天空,一直瞧著彈琴的小花在看。
‘聽琴還是看人?’走到悶油瓶的身邊笑問。
‘看人。’出乎我意料的是悶油瓶回了我的問題,而且還老實的說他在看小花。‘很眼熟,有見過的感覺。’
‘不會是跟你有關的人吧?’我說,悶油瓶卻搖頭。
‘很像,但味道不一樣。’
怎麼又是味道……‘不過我也覺得在哪看過他。’
認識的人中沒有小花這般性格的人,也沒有像小花這樣似男似女的友人,但他就是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把小花給瞧緊了,覺得迎月樓整個擺設,跟彈琴中的小花真的如詩如畫的美,琴台的四周掛了好幾條垂到地的紗布,隨著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在輕擺,有好幾次都輕撫過小花的身邊,有時淺紅的紗布還會剛好掩去小花半張臉。
半張的麵容變得模糊,卻還是看的到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以及嘴角上掛的淺笑。
‘淩、淩寒……?’我不自覺得輕喊出另一人的名字。
繚繞的琴聲突然繃緊,與原本所彈的曲調相當不合,最後繃的一聲琴線斷成兩條;音樂一停,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小花,而他看已斷的琴線與自己被彈出血的手指,拿了帕子壓住傷口後,就對所有的人告別回房去。
‘啊……走了…’我望著小花的背影,隻要他把黑發紮成馬尾,換上狐貂領的大衣,再帶上一副麵具,樣子跟身形就真的跟淩寒很相似。‘小哥,你覺得怎樣?’
我難得看到悶油瓶皺起眉不太確定的樣子,最後還是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嗯……’我沉吟一會,便笑著改口問:‘那要走了嗎?現在還早,要不要到處去晃晃?’說的連我都覺得自己像個地頭蛇,要帶初來此地的悶油瓶到處走,而更讓人無奈的事,悶油瓶他並不會拒絕我。
‘小天真,你剛說的淩寒……是那個在你身上留記號的家夥嗎?’
聽到黑瞎子帶著戲謔笑聲的話語,我回過頭:‘說什麼記號,聽起來亂七八糟的。’我忘了有沒有跟黑瞎子提過淩寒,就算沒有,他能推出冰花跟淩寒有關聯,我也沒什麼意外。‘你提這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覺得你很事不關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