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有聲望跟地位的大戶人家,他們的宅第都蓋在城中央,也比其他地方安靜、森嚴,還沒入夜,這裏的街巷已經沒有吵鬧聲。
站在吳家大宅前,我看著兩大扇朱紅色的大門,沉緩的被拉開,前來迎接我們的是一群白色小童,它們還是跟之前見過的一樣,從頭到腳都跟白紙一樣白。
‘小爺,許久未見。’每一個小白童的聲嗓幾乎相同,一齊聲的說。‘請。’
隻是隔一扇門跟一道牆,吳家就像另一個世界,散發讓人避而遠之的森冷感。
‘這位爺,’聽到清冷的童兒聲,轉過身看到在悶油瓶的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撐著油傘的小童。‘如果你不願讓我們替你收刀,就請別在府內亮刀,這刀煞氣過重。’
‘嗯。’
看悶油瓶的態度,大概是不會讓小童收走刀,不過吳家裏應該也不會有亮刀的機會。‘小哥,走吧。’
吳家比起外頭還冷上許多,明明沒有冷風吹入,卻冷的忍不住想打顫,更特別的是,吳家的院裏某處種的都是柳樹,飄動的柳葉彷佛是有人在那細語,在柳樹下放了很多小甕,我從沒問吳家的人甕裏裝了什麼,倒是悶油瓶多看了那地方幾眼。
‘怎了?’我緩下腳步,低聲問他。
‘有人坐在那。’
‘……………’
在那我還是隻看到柳樹跟甕,沒看到有人坐在那,也許悶油瓶他能看到我沒法看到的東西,就跟老癢一樣,現在能看到鬼道裏的事物。
現在替我們引路的是白色小童,在掃庭院的也是白色小童,走至現在,吳家能見到的下人都是它們,沒有其他像我們一樣的人在。
‘我來拜訪吳家的事,吳二爺知道了嗎?’算是臨時起意來到這,來不及寫信告知就急著敲吳家的門,以為會被那些白色小童擋在外頭,沒想到它們還恭迎我們進來。
‘大爺還未通知,但油老頭已在廳堂那等候小爺你。’
‘是嗎,那希望他就能夠作主。’我說完,也剛好走到吳家招待人的廳堂,裏頭正端著茶喝的油老頭,抬起頭看著我。
‘有什麼要我作主的?’油老頭沙啞乾乾的嗓音,乍聽下真的如同老者一般,跟他年輕的外表不搭。‘不過我想能讓小爺肯來吳家,想必是要借鏡湖來水中撈月,找小爺你失蹤的友人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請借我吧。’吳家擅於找人,是人就算被燒成了灰,他們也能找到那堆灰。‘我要立刻找到老癢!’
油老頭笑著,動作慢條斯理的。‘小爺應該也清楚,鏡湖隻有吳家人能用,這不是小的能作主的事。’
‘……那二爺呢?’
‘爺他人在哪,也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油老頭頓了下又說:‘其實隻要小爺肯開口承認,吳家的一切是任你差遣。’
聞言,我皺起眉頭,沒有搭理,拿出青盤放在他的麵前。‘要我做什麼活都行,讓我用鏡湖。’
我認真的看著油老頭,一會,他便歎口氣,拱手作躬。‘請小爺收回青盤吧,二爺也說過,如果小爺想使用就讓你用。’
‘……………’無語的望著低頭的油老頭,我緩了口氣,才穩下情緒的淡笑說:‘多謝了,這樣我這就不需動刀要脅。’
跟著我看了悶油瓶一眼,油老頭不慌不忙的說:‘請爺別說笑,我這就帶你去鏡湖。’
有了油老頭帶路,我們順利的穿過吳家有些陰暗的林子,一路有著紅燈籠在幫我們照亮腳下的路,外頭的時辰到了吳家這好似失序一般,出了林子,上頭的天色就已經暗了,今日不是十五,天上卻掛著一輪圓月,在月的正下方有一池透澈的水池,池心倒映了天空的月影。
鏡湖並沒有像湖一樣的大,隻是比一般的池子還大,占據了這院子裏的一個角落,周邊還以假山石跟矮樹作裝飾,單單拿來欣賞也是不錯的院景。
‘所以是小爺要下去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