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感覺從一開始凍到痛,到現在已經慢慢變成麻木,但體內的寒意更加遽烈,總覺得再一會,心火就會被這一股寒意給澆熄。
抖到都想要幹嘔,明明沒有想哭,但隻是眨下眼就眨出淚,我扯著嘴角想表現輕鬆些,因為從悶油瓶握筆的手能感覺出他在緊張。
‘小哥……’不想說的這麼哽咽,但自動泛出的淚水跟鼻水怎樣樣止不住。‘快些——’
眼前泛水氣的望向悶油瓶,發現他不隻停筆,連表情都僵住,我疑惑的眨眼把淚水全眨掉後,才看清楚悶油瓶他的臉,他這一愣是停了好一會,害我都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也被凍住了。
‘小——唉?’眼前突然黑成一片,我慢了一拍才知道捂在我眼上的是悶油瓶的手。
這舉動讓我有些不安起來,但身體連想做個掙紮,就先被悶油瓶給壓住;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手來壓住我的身體,而在我胸前來回畫動的筆觸也沒再停下。
如果說剛才的第一筆沒法驅逐半點寒意,隨著文字圖樣逐漸的成形,就變得像被人拿了塊熱鐵烙在胸前。
‘嗚——啊!’
悶油瓶的喊聲越來越微弱,在一片漆黑中,隻有一處特別的亮,或許該說那裏飄著白雪,雪色太潔淨,所以在黑暗中像會發光一樣。
雪景之中隻有一棵光禿的大樹,沒開花也沒生葉子,總覺得是棵快死去的樹,我凝望那棵樹好一會,才發現樹前站了個人,那人背對著我,但從他白色的狐裘,跟綁成一束的墨黑馬尾,我馬上就想到個人。
淩寒!
明明是沒喊出口的話,淩寒卻回過頭,並順手的重新戴回麵具,雖然一直沒看到他那被遮去的半張臉,不過他這時露出的笑意卻覺得他很哀傷。
——別窺視啊…
在他說完這句話,我就被一股力量給彈遠,原本所見的淩寒跟雪景都不見,睜開眼看到的是悶油瓶他的人,一時間我有點無法搞清楚是發生什麼事。
尤其悶油瓶露出無法接受般失控的表情,並且在注意到我凝視他的目光時,他還怔愣住才馬上靠過來確定,難得在他臉上看到這麼生動的模樣,害我忍不住覺得很有意思。
‘畫好了?’不用他答,我也覺得開始有絲暖意升起。
‘嗯……’
我伸手去碰悶油瓶的嘴角,故意的向上推了推,雖然看到少見的神情很有意思,還是覺得看慣的麵癱臉比較適合,不過如果能有點笑意或許會很好看。
推過頭,悶油瓶的嘴形跟臉頰肉看起來歪了一邊,再打量下他現在的臉色,我暗自強迫自己別笑得太明顯,收回來的手指還是被張口的悶油瓶咬住。
留了個牙印,悶油瓶才鬆開口。‘別再這樣。’
不知道悶油瓶的這樣是怎樣,他整個人的感覺確實比剛剛要緩和平靜許多,替我拿了件厚衣服給我換,確定我把被子蓋好,又去把火盆弄得更熾熱,最後抓著小畢方塞到我身邊,一連串的動作隻表達了我得繼續弄暖身體,不過也不需要悶油瓶來盯住,我自己也舍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
迷糊的睡著又清醒過來,花一會功夫才搞清楚我正窩在悶油瓶的懷裏睡,目光越過他的肩頭,房內已經轉暗,外頭應該是在大半夜。
可能太早睡,才會這麼早就清醒,正打算閉上眼來醞釀睡意,就聽到門外傳來細碎的聲響,仔細聽很像有幾個孩童在對話。
‘這棵樹怎麼會還不開桃花?’
下頭傳來老人家的感歎聲,我聽一會,了解到是兩個老人家在煩惱一直不開花結果的桃花樹,也就是我現在躲的這棵盡長葉子的樹。
他們說我也覺得怪,剛進桃花園時,每棵樹都開著花,就隻有這棵綠意盎然,連個花苞都沒開出;我輕撥開枝葉的手頓住,偏頭看向身旁安靜的人,而他沒阻止我的動作,我也當他是同意的撥開些擋視線的葉片,順利的將下麵老人家的樣子給看清楚。
兩個老人家正坐在樹下對飲,一個是不管頭發還是胡須都長到垂到地,另一位老人家樣子雖老,但給人的感覺卻像個老頑童,身上背個像娃兒大的粗卷軸,雙腳穿著一雙桃色的高木屐。
‘桃花爺,今個我可是把我泡過的水都帶來了,定能替這樹好好滋補一番。’說話的老人家,他矮小的身板都要被過長的毛發給遮光。‘就不信這還不夠補,我可是差點被那個靈芝小鬼頭給搓洗下一層皮!’
‘人參爺,我先替這的桃花向你道謝了。’桃花爺向麵前的人敬了一杯酒,但一會他又歎息的說:‘就怕會太補,花不開盡長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