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都被那從大廳裏傳出沉著有威嚴的聲音給嚇了跳,這個陌生人立刻站起身,而我忍不住的伸手一抓,摸到滑順好摸的黑發絲,剛好扯下綁住發辮尾的紅花綁飾。
起身要走入廳的人頓住腳步,回過頭,長辮子就隨著他的動作有些散開。
‘是誰在外麵?’裏頭的人又喊了一聲。
‘被個娃兒給絆住腳,他是撿回來的還是你偷生的?’他沒要回發飾,邊說著話就走進廳裏。
我低頭玩著這紅紅的發飾,是很多的紅片組成一朵花,但無葉隻有花,放在手裏感覺涼涼的,照著光又會亮亮的,更讓我愛不釋手。
‘弄丟了?我之前送你的發飾。’
‘沒丟,不過送人了。’
大廳裏的說話聲突然靜下來,覺得好像不大對勁,我好奇探點頭往大廳裏偷看。
一個身穿黑色大氅的短發男人,總是跟說話時一樣會散發出威嚴的臉,自己有時都會不太敢靠近,但在幫那個紅花編長辮子時,樣子看起來好像沒那麼可怕了。
我徹底清醒的睜開眼,看著床頂一會,雙眼就酸澀的閉上。
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中夢。
以前的一些小事不知是忘掉還是從沒留心過,但突然夢到,尤如再一次的身曆其境,把以前的回憶一次性地被挖掘而出。
雖然在醒來後,夢裏的畫麵就變得模糊,但在夢中的那個人明明是在小時後見過的,卻跟現在的紅花不隻打扮連樣貌都生得一模一樣,好似完全沒有變老的跡象。
我也隻是在小時候見過的他,他總會笑得很溫和。
從貓村那的張家老宅院找到帶回的信匣,跟張家家主—張啟山通信的人就是紅花,光這點就能知道他們兩人關係匪淺……那他現在會出現,或許是為了張家
‘快起來,別再裝睡。’
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而且還黑瞎子的聲音,我聽的是皺起眉,當下就是不想睜開眼。
因為剛在眯起眼前,我確定我看到自家的床頂。‘你怎麼會來我這?’去老癢那不是他每日課業嗎?
這種情況就好像老癢說的,他每早都遇到像鬼壓床的情況而醒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不知打哪鑽進來的黑瞎子,都會讓老癢有種還沒從惡夢醒來的感覺。
‘來探望重傷的你。’說是來關心,但黑瞎子這口氣卻聽起來很開心。
‘……那為什麼我肚子那有點沉。’還是有點熱的東西再壓著…
‘因為鬼壓床。’
‘是那種會挑位子壓的鬼。’
要等黑瞎子正經點的老實說,還不如自己來確定會快些,我仰頭往自個的身上看,還好不是看到黑瞎子的頭壓在我肚子上,而一隻睡很熟的橘色虎斑小貓,卷成一團圈的壓在我的肚子上。
‘它這是…’怎麼一回事?
‘算熱敷吧。’黑瞎子快手的掀起我的上衣擺,七煞因此被掀翻滾了一圈,也還是沒有驚醒它。‘因為你這多了個很有意思的記號。’
很有意思的記號?
我撐起渾身酸痛的身體,低頭看自己的腹部,皮肉上留了個很大的貓腳印瘀青。‘…………’
看來七殺真很用勁的在踩!
我這一動也發現,自己的左手臂被用夾板固定,上頭還敷了不少的藥膏跟綁布。
‘斷掉的地方已經接回去,敷上的膏藥是在活血化瘀,所以……’黑瞎子突然轉過身在袋子裏摸了一會,回過身時,他的一手夾了四根忒長的銀針,另一手猛夾住我的頭,不讓我跑掉。‘該刺哪才好呢?’
‘唉?!’驚,被黑瞎子在我頭頂像尋穴探位的手指給嚇毛了。‘幹什麼!’
‘配上這幾針會好更快。’
無法信他的瞪著那條蒙眼黑布。
‘放心,我的心眼沒瞎。’黑瞎子抓住我頭的手臂,爆起塊塊的肌肉,看得出他沒打算放跑。
‘那你應該沒看錯我斷的地方吧!’手裏的那幾根針分明往我頭上戳,還跟我說心眼沒瞎。
‘哎~’歪了下頭,故作羞澀。
他娘的!
聽到房門被推開,我立刻鬆了口氣,但瞄到進來的是悶油瓶,我那口氣嚇得噎在喉間。
一想到悶油瓶是很認真的說要娶的話,就會因不知怎麼做答複,有些沒辦法去麵對悶油瓶。
‘黑瞎子……’我很輕的喊一聲,抓住他的手,拇指在他手心劃了下。
黑瞎子挑了下眉,還沒說什麼,就讓人拉離床邊。
‘我沒找你。’悶油瓶口氣平淡,不過把人架起往外拖的動作,俐落又不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