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神獸低下獸首,最後瞥視孩童一眼,獸身隨著又漸漸聚過來的白霧消失,連帶的,躺平睡著的小油瓶也消失無蹤,在霧氣散去後,我眼前所見的隻剩一歲時抱著小狼崽的我。
一歲的我,看人時愣愣呆呆毫無心機的模樣,害我都覺得他可能隨意會被人拐走。
"嗷!″白狼崽突然向個方向嗷叫一聲,一歲的我慢吞吞的看過去後,就雙眼放亮的笑了。
還小的他,沒辦法快跑,隻能盡量的走快些,所以看起來移動也跟著變快,但一顛一顛的模樣挺有種會前撲的感覺。
小娃兒去的地方多了幾個人的幻影,又是曇花映照出來的人。
一個是我才見過沒多久的紅兒,沒有戴紗帽的他,顯露出來的臉還是跟我現在所見的一樣,似乎老化的非常慢,而紅兒身邊的則是被我埋藏在記憶裏的少年,臉上總還是有張狼的麵具,跟一條白狼毛垂在腦後的樣子。
在發現到快走過去的小娃兒,很流氓氣的壞笑了,朝小娃兒彎身手伸過去,好似還能聽到那少年的嘿笑聲。
而小時看起來很愣的我,在見到少年後的反應是小小嚇一跳,然後像避什麼的繞開繼續走。因為少年撲空的太明顯,惹得一旁的紅兒笑出聲。
一歲的我是直奔站在紅兒與少年之間的男人,毫不猶豫的撲抱男人的腳,把忘了放下的小白狼崽一起夾在中間。
我一眼就馬上認出那個男人是誰,是張家的家主。
家主還是穿著深色的衣裝以及禦寒的外氅,腦後的馬尾在他回神時輕甩下。家主沒有把突然抱住他腳的小娃兒弄開,甚至彎身抱起已經明顯不想繼續站的小娃兒。
"爹!″像還隻會喊單字的小娃兒,在被抱起來後,就放掉手裏的小狼崽,反而去抱住家主。
"白眼狼!居然有這麼小隻的白眼狼!怎能喊個外人爹呢,家主你到底對我家乖孫下什麼蠱,怎交給你照顧就換喊你爹了?小白眼狼快喊聲爺來聽。″少年話說的快,也很跳躍,講的是讓小娃兒一愣一愣的,反而張口咬住在他前麵晃的手指。"啊!我一定要捏破你這張包子臉啊!″
家主輕巧一閃,就將小孩交去給紅兒抱著,他理了理衣裝,就馬上被少年給扯亂。聽那少年很理所當然的說:"我家乖孫都喊你聲爹了,那佛爺是不是也該喊我什麼?乖兒子~″
而家主倒是很習慣的不去理會。
我看著,雙眼開始忍不住泛濕,眼前的這一切本該是稀鬆平常的生活,現在卻成了稍縱即逝的美好。
忍不住把冒出來的淚水擦在油瓶的衣服上,油瓶輕揉我的後腦時,差點害我忍不住要掉淚的衝動。
但在油瓶的手滑下,摸的方式變了時,我受不了的推開,沒好氣的抱怨他。
他卻一臉認真的說:‘不是考慮好了?’
‘唉?’
‘你抱很久,又很緊。’
所以就有了在一起的這個結論?!‘…哪、哪有那麼快!’
但也的確,剛我自己抱到都忘了,不被誤會才有鬼,這是不是也意味的我平常沒想太多的就很親近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