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歇斯底裏發泄(1 / 2)

坐進車裏,韓遠的淚水依然不可抑製地往外流。

他不是一個脆弱的男人,活了將近四十年,就是在年少時離家去參軍的頭一年,因為想家想媽媽,曾經偷偷在被窩裏流過幾次眼淚,後來就是經曆再大的痛苦挫折,他都沒有掉過一滴淚。

可是,這半年,和穀妍決裂的半年,家庭生活如此不幸的半年,每次看到兒子受傷的樣子,他就心痛難忍,難以控製自己,總是讓淚水打濕雙眼。

是人到中年的脆弱嗎?還是因為對兒子的疼愛和自責?似乎都有吧!

爸爸離去,媽媽病倒,讓曾經堅強如鋼的韓遠也變得脆弱起來。

兒子的懂事兒,婚姻的不幸,事業的不順,讓他一度順風順水的人生擱淺在了四十歲的門檻上。

抹了一把臉,使勁兒揉了揉眼睛,韓遠眼前的視線清晰了。

地下車庫安靜得讓人可怕,一輛輛停著的汽車似乎都在靜默中看著他。

發動車子,韓遠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上班隻是借口,可去可不去。

媽媽家他不敢去了,這樣的心情,老太太一看就知道他心裏有事兒。

阿藍也不在海州,他感覺自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找馬新軍出來喝一杯吧!韓遠掏出手機,剛翻到馬新軍的電話,他又猶豫了。

這個時候他其實誰都不想見,自己的痛苦憂傷無助不能讓別人看見,別人也無法理解,隻能一個人默默承受,默默消化。

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轉悠著,韓遠意外地發現一家發泄屋——心之靈翼俱樂部。

韓遠把車停下來,好奇地走了進去。

前台坐著一位漂亮的小妹子。

看到韓遠進來,小妹子馬上起身問好:“先生您好,請問您是要發泄還是放鬆?”

這話聽得韓遠一愣,上來就這麼直接?

韓遠環視了一下裏麵說到,“怎麼個發泄法?”

“請跟我來!”小妹領著他往前通道走去。

一條長廊,兩邊都是緊閉著的房門。牆麵都是軟軟的,地上鋪著地毯,隔音效果不錯。

“這是宣泄室,您要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小妹打開宣泄室的門對他說。

韓遠一看這裏麵的器械,無奈地啞笑了,這比他們部隊裏的道具真是差遠了!

兩個橡膠人立在裏麵,兩個沙包,還有拳擊手套,木棍什麼的,旁邊放著幾瓶礦泉水。

“一小時——”韓遠說道。

“120元——”小妹子說道,“請您先交費。”

韓遠掏出錢給了她,心裏卻是在對自己搖頭嘲笑。

曾幾何時,他天天都在練這些,練就了一身的好筋骨。

現在到了需要靠這個來發泄的地步了!

戴上拳擊手套,韓遠站在紅色的橡膠人麵前。

頓時,他心裏所有的憤怒就凝聚到了拳頭上,眼神也變得很是可怕。

橡膠人在他眼裏變成了穀妍,那張可惡的猙獰的臉,讓他分分鍾都有想撕碎了她的衝動!

韓遠咬著牙揮起拳頭,對著橡膠人就是一拳重擊!

橡膠人頓時被打得東倒西歪,但是隻那麼晃悠了兩下又回到了原位。

“去死吧!去死吧!他媽的惡婦!”韓遠怒吼著,雙手不停地揮舞著拳頭,左右上下全方位地打擊著,直到打得自己雙手發麻,全身無力。

頹然地倒坐在地上,看著依然晃悠著的橡膠人,韓遠忍不住又跳將起來,使勁兒踢了一腳!

“老子要和你離婚,一定要和你離婚!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泓兒是我的,是我們韓家人,你休想傷害他,休想得到他!”韓遠揮舞著拳頭大吼道,“我要把兒子帶走!帶走!”

如果說此刻這個世界上誰是他最恨的人,一定是穀妍!

這個曾經帶給他無限憧憬和幸福的女人,如今卻把他帶進了痛苦的深淵,讓他生不如死。

“你為什麼就要走進死胡同,為什麼就是不放手?為什麼?”韓遠邊打邊問道,“你是什麼生物啊?你為什麼如此惡毒狹隘自私?為什麼連自己的孩子你也忍心去傷害他!穀妍,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十足的畜生……”

韓遠瘋狂地擊打著橡膠人,嘴裏一遍遍地重複著對穀妍的憤怒,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因為布滿了血絲和顯得猩紅可怕……

“穀妍——去死吧!啊!”

最後,韓遠歇斯底裏地大吼一聲,用盡了全身最後一點兒力氣朝著橡膠人打去,巨大的衝擊力瞬間把他自己都給彈到了地上……

他渾身大汗淋漓,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身體也像散了架似的毫無力氣。

看著空白的天花板,他感覺四周都在旋轉,不停地旋轉,好像整個世界都顛倒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