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依坐在火車上,路過市區的時候睡著了,醒來已經到了風景宜人的野外,這場大雨看來範圍很廣,麥子被澆得泛了黃,昂揚著頭生長。
陶依有些疲倦,剛醒來全身不自在,身上還有些隱隱作痛,她揉著脖子,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回了家該怎麼做。
“嗨?要來點嗎?”一個男孩偏著頭問她,音容開朗。
陶依看了看他手裏的飯團,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男孩還是笑,“沒事,我就放在這,餓了你就吃。這是我媽自己做的,味道很好喔!”
陶依一陣心酸,印象中自己的媽媽從來沒給自己做過一頓飯,從小就沒有,她現在很想嚐嚐這飯團的味道。
會有母親的感覺嗎?她心想,於是不由自主地拿起了一個,窗外透進的陽光照得飯團表麵發著細細的亮光,看著很是美味。
拿起來陶依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看到男孩衝著自己笑,她趕忙低下了頭,臉紅著不敢吃。
“沒毒的!哈哈!”男孩先開了口。
“謝謝……”陶依試著咬了一口,淡淡的甜,不重不輕,像傍晚的海風,不太潮,又很涼爽。
陶依眼眶有些濕潤,這就是媽媽的味道啊!
再也不管那麼多,陶依大口地吃了起來,惹得男孩笑出了聲。
兩人這就算熟悉了一些,吃飽後聊了起來,陶依知道了他和自己一般大,但是高中都沒有上就輟了學,他無奈地笑笑:“家裏供不起,沒辦法。”
真是可憐呢。陶依如是想。對這個男孩新生了些許憐憫,下車前互留了電話,“有時間聯係!”
離開車站,陶依走在積水的馬路上,等著紅綠燈過馬路,對那些闖紅燈的人們不理會,她有自己的心事。
家裏一片狼藉,不,應該說空空如也,和離開時完全不一樣,東西都不見了,甚至牆板都被人拿掉。
“爸?爸……”兩滴淚落在了光滑的理石地麵上,隻有陶依自己能聽見。
她坐在地上,不管它的溫度,實在沒有地方可以讓她休息,身體和心。
兩天時間發生這麼多變故,她沒法接受,現在實在太孤立無援,沒有親人,甚至沒有熟人在自己身邊。她坐了一晚,沒說話,也沒人說話,隻有眨眼和淚滴的聲音不斷傳來,聽得格外清晰。
早上,陶依深呼吸了一下,揉揉發黑的眼圈,站起來出了門,她很餓,餓得發慌,昨天的飯團彌補不了她消耗的這麼多體力,出門找了個賣早餐的小攤,點了豆漿和餡餅,一點點吃了起來,吃完後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中午,那小攤的老板,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笑著問她:“小姑娘?你都坐了一上午了,咋還不走?”他是高興的,這姑娘坐這兒,變相地給自己攬了不少生意,實在是要收攤了才不得不過來催她。
陶依緩過神來,往耳側捋了一下頭發,表情漠然地對他說:“不好意思,我這就走,打擾了。”說完就起了身,打算回“家”。
那男人歎了口氣,心想肯定又是個為情所傷的姑娘,見她呆坐了一上午也沒喝點什麼,於是把她叫住:“小姑娘!嗯,你過來,這豆漿你帶杯,我看你坐這麼久,肯定也渴了,沒事,我這也是沒賣完,你走吧!”
陶依感激地看著這個男人,點點頭,竟忘了說聲謝謝,就離開了。她捧著手裏的豆漿,感覺著溫度直滲入了心中,很溫暖。
關上了門又沒有了一切聲音,寂寞的酸楚感湧上心頭,陶依嚶嚶哭了起來,過了會兒,她隱約聽見敲門的聲音,心想難道是爸回來了?!她一陣激動,急忙去開門,門一開,門外站的不是陶雲清,是三個穿藍製服的男人,表情嚴肅地看著她。
“你好,我們是檢查局的,請跟我們回去接受檢查。”見陶依的表情很驚慌,他也不多解釋,抓起陶依的手腕就往門外拉,陶依掙脫,“放開!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