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畫已經躺在了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
阮鹹慢吞吞地走進了臥室,繞到靠窗的那邊,慢吞吞地坐下,靠著床沿不安地躺了下來。
唐心畫好笑地看著他,“你幹嘛離我那麼遠?我還能吃了你不成啊?”
阮鹹沒吱聲,仰著麵,雙手交叉在胸前望著天花板。
“阮……”唐心畫剛想接“總”,覺察到有什麼不對,馬上又收了回去,隻剩一個拖長音的字。
她轉過頭看阮鹹,月光透過窗簾中間的縫隙照進來,一絲一縷照在他的側臉上。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背著月光,他的側臉隻有一個輪廓——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子、圓潤的嘴唇、精致的下巴,修長的脖頸。
忽然這個剪影動了,變成了一隻耳朵。
阮鹹的臉朝她轉了過來。
“你不是說要聊天嗎?聊什麼?”
“嗯……”唐心畫想了想,“就聊聊你的前女友,你願意嗎?”
阮鹹沉默了一下,其實他並不太願意在這個氣氛下說這個,有些……煞風景。於是他說:“不願意。”
唐心畫朝著他的方向,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他。腦海中回想到了剛才他說起前女友的表情,那分明還是重傷未愈的樣子。不過既然那是他的傷疤,不願說就算了吧。
這麼好的氣氛可不能被破壞了。“那就說說現女友吧!你為什麼會喜歡上她?”
阮鹹笑了笑,“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隻是不知不覺就……大概是因為你很特別吧。”
唐心畫忽然歎了口氣,“唉,這個我知道,從小到大,很多人都這麼說我。隻不過你比他們的用詞要善良許多。用他們的話說——唐心畫是個大奇葩。”
阮鹹撲哧笑出來,“原來不隻是我一個人這麼覺得。”
“是啊,但是你和他們不同,他們覺得我是奇葩,有的對我敬而遠之,有的對我冷嘲熱諷,隻有少數誌同道合的朋友能理解我,而你卻敢喜歡我,真是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
聽她把自己比作螃蟹,阮鹹笑道:“因為你是螃蟹,所以橫行霸道,為所欲為嗎?”
唐心畫不滿了,“我哪有?”
“開玩笑的,我是說你真實不做作,雖然任性,卻也懂分寸。”
這話說的讓人得意,不過她也沒有得意忘形,“當然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像你在這個圈子裏,進退有度,察言觀色一定非常重要。如果我胡作非為,你就不會給我機會再接近韓烯元了,對不對?”
阮鹹讚同地點點頭,“你很聰明。”
“不僅是因為我聰明,更是因為我愛他。”
阮鹹不滿地皺起眉,嘶了一聲,“你怎麼能……就這麼張口在自己的男朋友麵前說愛別的男人?還臉不紅心不跳?”
唐心畫吐吐舌頭,“你吃醋啊?”
阮鹹不說話。
“那你以後,還會帶我見他嗎?”
“如果以後我不讓你再愛他了,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唐心畫咯咯地笑起來,“你不會的。”
“哦?”阮鹹挑眉,“你又怎麼知道?”
“因為你明明自己就很愛他,憑什麼要求我不能愛他?”
阮鹹一愣,頓時磕巴了,“誰、誰愛他?我、我是直男!”
“這種愛雖然不是愛情,但是也是愛呀!你把他當成可以依賴的兄長,又是對你有知遇之恩的恩人,雖然我愛他的時間有十年,但是恐怕也比不上你們曾經朝夕相處的感情深吧?隻怕你比我更愛他。”
阮鹹咂舌,竟然無法反駁,她還真是說到他心坎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