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多次想到你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在我麵前，卻想不到你有這樣的惡趣味呢。”艾蓮將蔣天黎的耳機拿開後，蔣天黎嚐試坐起身，可明顯沒有多餘的氣力。
“對明明不關心的地方打趣，難道不也是惡趣味嗎？”艾蓮抓起蔣天黎的左手，將他拉起身，熟練地從對方口袋裏掏出兩根棒棒糖，剝開糖紙後往自己的口中塞入一根，拇指與食指夾著另外一根的糖棍，在蔣天黎眼前搖晃：“插入心髒三公分，全身細胞都瀕臨壞死，最多還可以活三分鍾，不過會少一分鍾，其實你完全沒必要這樣的。”
“有沒有必要你應該比我還清楚，資料在我另一邊的口袋裏，對你應該會有很大幫助。”艱難的抬起右手，從艾蓮手中拿過那根誘惑著自己的棒糖，卻因為沒有抓穩而脫手，艾蓮在半空中接住後塞到對方口中，然後在對方另一邊的口袋中一陣摸索，取出一個U盤。
“這算是全托付給我了嗎？還真不負責任呢，那些‘聖徒’呢？不找他們麻煩了嗎？”抬起那根覆蓋著幽藍色脈絡的U盤，艾蓮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許憂傷。
“當再一次失去她的時候我就已經累了，能支持到現在隻是因為一筆或許值得的交易。”
聽到這，艾蓮默默的站起身，將U盤收起後，一腳踹在蔣天黎的胸前，致使後者又倒回地麵，鮮血伴隨著口中的糖球一並吐了出來：“你還沒醒過來？她們兩個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兩人都不是對方的替代品，你就沒發覺那孩子心裏的痛苦？她知道你把她當成了她姐姐的替代品，但依舊沒有表露，為的還不是你這混蛋？兩姐妹都照顧著你，可你看看你卻一直都想著什麼？死，死，死，死能解決得了問題？”
艾蓮低下身，一把抓起蔣天黎的領口：“蔣天黎，你給我聽著，你和‘聖徒’的債不光光隻有麗娟一個，即使你死了，他們也會有辦法找到你。”
“你還知道些什麼？”原本微閉的雙眼陡然睜大，少年對少女的言語顯然很吃驚。
“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但我並不準備告訴現在的你。”鬆開蔣天黎後，艾蓮轉身慢慢走向海底洞窟的入口，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繼續談論。
“帶上我的左臂，《死寂》裏也給你留了一份禮物。”側頭看著少女的背影，蔣天黎閉上眼睛，留下這樣一句。
“已經想通了？”回頭的少女擦幹即將溢出的淚水，重新走回少年的身邊。
“我不知道，我曾以為你和我是一樣的，但很明顯我錯了，我需要重新考慮很多事情，或許短暫的死亡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艾蓮從蔣天黎的百寶袋中翻找出一把立體機動裝置的刀刃，然後伸出右手，食指上的儲物戒指一陣閃耀，一個黑色匣子出現在她的手上。
“如果你再成熟點，我會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這是給你準備的回禮，應該能幫你解決很多問題。”將黑色的匣子塞入百寶袋中，艾蓮將其係回蔣天黎的腰間，拾起刀刃在蔣天黎的臂膀上比劃。
“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那個時候是你的話，你會怎麼選擇？”
艾蓮停頓了片刻，露出甜美的微笑，輕輕地輕吻蔣天黎的額頭：“當然和你一樣。”
劃過的弧光不僅切斷了左臂，還沿著肩胛劃過那鼓起的脖頸，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洛麗塔衣裙，更是在地麵彙聚出一汪清潭，銘刻於右肩的蝴蝶掙脫肉泥的束縛，伴隨著耳麥中那淒涼的音樂，飛舞向彼岸。
原本死灰的目光注視著遠方，逐漸合攏，少年的嘴角上卻勾起一絲弧度，少女放下手中的劊刀，整理好鮮紅的衣裙，最終隱沒於黑暗的隧道。
世界歸於沉靜，唯有蝴蝶仍在向往永遠抵達不了的彼岸。
第一次的剝奪成為複仇者，詛咒著神明的玩弄，第二次的剝奪成為旁觀者，冷漠於世界的嘲劇，而當希望之火重新燃起時，命運又再一次無情撲滅。一筆幹柴的延續畢竟有限，殉葬之路最終還是一個人的獨奏，但至少實現了解脫。
天空終將迎來黎明。
————————————————————————————
“你說什麼？他和我進行了交換？”當鄭吒破開閘門，清點人員時，他並沒有發現那個少年的蹤影，詢問之後才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即使傷痕累累，身體瀕臨崩潰，也一副想要回頭營救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