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渲染著碧波大海,和煦陽光照耀在沙灘上,中洲隊一行人此時正在這裏度過著難得的悠閑時光。沒有戰鬥,沒有血腥,隻有愜意充斥著心靈。
萬事總有特例,蔣天黎就是與這休閑場景格格不入的存在,海邊旅店的戶外平台上,大量機械試瓶堆疊在身旁,厚實的外套籠罩在肩上,手中的電腦劈啪作響,一條紅黑條紋的沙灘褲與覆蓋了大半張臉的墨鏡是唯二比較順眼的打扮。
“你就這麼著急你手頭的工作嗎?”趙忘川倚坐在平台護欄上,看著坐在躺椅中的蔣天黎,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現在就算是處於休息狀態,隻是在單線程運行。”看來這家夥確實把自己當成機器使喚了,不過與他平時那幾台電腦同時上手的狀態比起來是可以算做休息了。
“比比拉波,噠噠……”一連串意義不明的話語,趙忘川看了看自己腳邊,蔣天黎的那隻小黃人端著一瓶橙汁,屁顛屁顛地跑到蔣天黎身旁。
“謝謝,去找他們玩去吧。”端起橙汁吸溜了一口後就放在一旁的桌上,小黃人聽到後立刻興奮地歡呼一聲,然後啪嗒啪嗒地向著海邊跑去。
“我到現在都沒明白你為什麼會腦洞大開到創造了一個這樣的生物。”趙忘川苦笑了一聲,拉開一張躺椅後戴上墨鏡,開始仰望起天空。
“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我可不相信你是來找我培養感情的。”蔣天黎依然盯著眼前屏幕上的抽象符號,漆黑的墨鏡遮蓋住了他的眼睛。
“你不是說過我和你是同一類人嗎?那麼我在這裏不也很正常?”趙忘川頭朝沙灘的方向撇了一下,其餘成員包括蘿麗她們都在那裏戲水,其中就包括那個時冷時熱的刺客女孩。
“怎麼了?喜歡上那個叫趙櫻空的女孩了?說起來你們兩個都是從刺客家族裏出來的呢。”蔣天黎當然知道憋在他肚子裏的那些東西,根據兩人的背景情況分析,他們在外麵的世界裏很可能存在一定的聯係。
“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你,那麼能告訴我……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趙忘川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他好像也是在詢問自己。
劈啪的電腦聲忽然停頓,稍許之後才繼續響起,他當然知道對方說的怎麼辦並非是指自己的玩笑話:“應該怎麼辦完全取決於你自己,別人無法幫你做出選擇。”
“真是冷酷呢……那換個問題,當你發現你自己罪孽深重,卻已經無法償還時,你會怎麼做呢?”淡笑的麵容讓人不禁覺得隱藏在墨鏡下的應該是雙悲哀的眼睛。
這一次蔣天黎直接合上了電腦,走到趙忘川剛才倚坐的位置,眺望大海。
“難怪你會辭去殺手工作,這真的不適合你,你真的太過善良了。”一根棒棒糖從懷裏取出,順帶丟給了對方一根。
趙忘川被這突然襲來的棒棒糖弄的一陣尷尬,看了看周圍,確認無人後才勉為其難的將其塞進嘴裏。
“已鑄成的大錯根本無需去填補,因為無論怎樣去修正,它始終存在,與其浪費時間和精力,還不如改過自新,用未來的光輝去照亮曾經的黑暗,至少現在的我是這樣想的,有些人或許現在在你麵前是個人渣,但誰能肯定未來在其他人麵前他依然是個人渣呢?”舉起手中的棒棒糖,透過粉紅色的糖球看向天空,似乎整個天空都被收納到了這個晶瑩剔透的小世界,並被染上了這個世界的色彩。
“你自己不也是很溫柔嗎?無論如何總是會這樣安慰別人,但你這樣一堆大道理到底有幾個人會聽?”聳聳肩,趙忘川就知道蔣天黎會如此安慰自己,但自己內心的煎熬並不是這麼容易消除的,或許一時之間會遺忘這種感覺,但清閑下來時這種感覺總會不斷襲來。
“知道嗎?我們彼此互不詢問過去,也不會過多詢問對方的感受,因為我們都知道當自己說出來時就表示已經原諒了自己,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但也不是什麼壞事,當你想要說時我隨時都會傾聽。”似乎覺得這樣的空談是不大可能會有進展,蔣天黎嚐試套出趙忘川的過去。
緘默,回應蔣天黎的果然是沉默,對此他也沒有心急,這種時候心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那個女孩……”正當蔣天黎準備進入旅店時,趙忘川終於開口了:“依然這樣疏遠著那個女孩真的好嗎?她好像十分關心你的事,你這樣逃避就不怕她傷心嗎?”
趙忘川當然指的是陳雪櫻,蔣天黎遠眺著混在人群中的羸弱身影,糾結擾亂著內心:“或許是會這樣,我曾無意識間把她當成逝去之人的替代品,可事實卻不應該是這樣,可能我還沒有準備好麵對她,在她麵前我總是會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