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瘡痍的大地,如同彗星墜落後的遺址,除了碎石砂礫,方圓百裏之內不見任何他物,大量通往地下的隧道口暴露在表麵,幸存下來的生物都躲在其中瑟瑟發抖。
“噗!”一口鮮血從鄭吒口中吐出,一道長長的刀痕出現在他前身,皮膚之下的肋骨隱約可見,大量鮮血正從中流出。
“看來還是你贏了。”站立在鄭吒身後的不知火屈膝跪下,手中的無形之刃砰然碎裂,肚子上的洞口貫穿前後,可以通過他的後背清楚看到另一邊的景象:“但死的應該會是你,接受過恩澤的我隻要沒有死亡就有機會複原,而你即使有再強的複原能力也無法除去傷口上的靈火,早晚會失血過多而死。”
鄭吒能感受到胸口處傳來的燒灼感,按理說龍血細胞的活性能很快讓這樣的傷口複原,可隱約在傷口中的白色火焰卻阻止了傷口的愈合,每一點複原都會被立即灼燒趕緊,反而給鄭吒帶來了更大痛苦,就連剩下的些許體力都好像被這火焰灼燒的一幹二淨,無力支撐上身的鄭吒不得不彎下腰去。
最後的交鋒中,兩者的力量產生了正麵碰撞,按理說應該會互相僵持下去,但鄭吒卻沒想到對方這一次的居合中有兩次拔刀,沒能看清第二刀的鄭吒在本能驅使下避免了被一刀兩斷的命運,卻也留下了不小的傷口。而他的左手則在條件反射下朝著對方腹部揮出了飽含洪荒之力的致命一拳,湊巧抓住了不知火兩刀居合之後的破綻,假若是其他輪回隊員,早就當場斃命。
“居然能看透二閃之後的弱點……並抓住時機給予致命反擊!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能做到這樣的人。”不知火掙紮著咬出一字一句,足以可見他正在以驚人的意誌忍耐死亡將臨的疼痛,或許真如他所說即使這樣也有辦法救治,但他並沒有施行,反而雙手支撐著,挪動起膝蓋,緩緩爬向匍匐於地的鄭吒。
爬至鄭吒身邊,一把將鄭吒推開,沒剩多少體力的鄭吒翻了個身,露出了胸口的猙獰傷口。
“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死在這裏的……”鄭吒還想抗爭,可他胸口的劇烈疼痛讓他全身無力,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將手按倒自己的傷口上。
一股清涼從對方手中傳來,鄭吒能感覺到,阻礙自己傷口愈合的火焰正在緩慢熄滅。
“為什麼……”鄭吒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樣做,他以為不知火是打算給予致命一擊後再治療自己的傷口,可對方卻反而先給自己進行著治療,看著按在胸口的手正在輕微抽搐,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沒剩幾口氣了。
“別吵……你這樣的男人……肯定還有未完成的約定,不應該死在這裏……我沒……”
“砰!”一聲槍響從不知火身後傳來,隻見一顆帶血的子彈從不知火左胸破體而出,這個在死亡邊緣掙紮的男人終於倒了下來,但他的雙手依然按在鄭吒傷口上,恢複些許的鄭吒終於有力氣將頭偏向槍聲傳來的方向。
“這樣可不行啊,好不容易將這個麻煩的家夥打成這樣,再讓你治好豈不是白費功夫了。”賽卡羅朝槍口吹了一口。
“你這家夥……他可是你的同伴,咳咳……”鄭吒想起之前的戰鬥中不知火保護賽卡羅的行為,熊熊怒火燃燒心頭。
“接受過主神恩澤後還隻能和凡人打的兩敗俱傷,這樣的廢物我哪裏可能會把他當成同伴。”收起左輪,一根黑色鐵管出現在賽卡羅手中,邁著輕佻的步伐,賽卡羅緩緩走向被不知火的身體所壓著的鄭吒。
想救這個世界,必須阻止地獄聖經。
不知火手中傳來的最後一點餘暉散盡,已經無法開口的不知火將最後的遺言包含在心靈之光中一起傳送到了鄭吒的傷口中,而鄭吒也確實聽到了這個男人最後的聲音,帶著胸口連一半都沒有治好的傷口,榨幹最後的一絲力量坐了起來。
“不用這麼激動,主神也喜歡強者作為祭品,你和這個家夥都算得上了,就算死了,博愛的主神也不會介意。”踢開鄭吒腿上的不知火,一個鋼管狠狠插入鄭吒的大腿,預想中的慘叫聲卻沒有響起,這讓賽卡羅臉上的笑容暗淡了些許。
“喂!這家夥不會也死了吧,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第二根插下後,賽卡羅感覺到了奇怪,這個低著頭的男人連一聲悶哼都不發,這可不是活人應該有的反應。
低下頭,看到雙目緊閉的鄭吒,賽卡羅伸出左手,探測對方鼻息。
“奇怪……啊!”死寂的鄭吒猛然張開雙眼,狠狠咬在鼻前的食指上,那雙野獸般的血紅色豎瞳死死盯著眼前扭曲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