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鬧什麼玩意！”我有點惱怒，狠狠推開她的手：“也不看看什麼場合！沒準凶手會在這裏出現呢！嚴肅點！”
“凶手？嗬嗬……他身中至少四槍，能逃走就算意誌力超強了……你覺得他還有可能興風作浪？”劉青不以為然的笑笑，鄙夷的白了我一眼：“行了，這事兒我不給你說出去，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愣了一下：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跟我提條件！
說到這裏，劉青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起來，聲音低沉下去：“你現在是局裏的紅人了，能不能把我調去當文職？”
“啥？文職？”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這樣整天喊打喊殺的女漢子，居然相當文職！
跟今天的遭遇比起來，這個消息更加驚悚。
“我父親的病症更加嚴重了……我……”劉青臉紅通通的，第一次表現出點女人味來。
其實她這樣輕聲細語的說話，是很端莊秀氣甚至可以說嬌豔動人的，但平時劉青總是一張嘴嘎嘎笑，說起話來就跟機關槍似得，生生把自己的美人坯子埋沒了。
我輕輕點頭，這種要求誰都可以理解。我知道這個女孩子不喜歡文職，但在第一線衝鋒陷陣不僅時間上熬的長沒法照顧病人，萬一有個閃失……
我們兩個各有心事肩並肩往前走，突然劉青驚叫起來：“不對！我們這是到了幾樓？”
這句話提醒了我，但看看樓道裏的標識牌，居然還是十四樓！
“我們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十四樓？”劉青感到不可思議，連連搖頭：“是不是那裏有問題？”
“沒問題，我們好像是在……兜圈子……”我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因為手電筒照到了牆角那泡尿。
那泡尿還跟剛才一樣新鮮，冒著熱氣騰騰的氣泡……
“我們還是……走吧。”人混膽大的劉青也怕了，輕輕拉扯了我衣袖一下。
我們，居然被一泡尿嚇的潰敗奔逃！
下去的路很順暢的樣子，沿途那些紙箱子和垃圾都不見了，我們沒用三分鍾就到了保安室。
保安室亮著燈，是那種充電台燈。
要說在這裏打工也蠻憋屈的，連電都沒用電爐子熱得快都沒法用，屋子裏居然用的還是最老式的燒煤爐子。
燈亮著，爐子燃著，人卻不在。
剛才那個身材瘦小性格怯懦的保安，已經無影無蹤。
“他會到哪兒去？”劉青似乎很緊張，已經摸出電話在撥號了。
“你這是幹什麼？”我摸了摸桌上的茶杯，還是熱的。
劉青有點惱：“你說幹什麼？這裏肯定有問題，一定有人在給我們下迷魂陣！不想讓我們接近樓上現場！事不宜遲，必須馬上跟上級聯係！這裏沒準不止一個案犯，沒有3-4個同夥擺不出這樣的陣勢……”
我沒說話，隻是靜靜注視著劉青。
“看著我幹嘛？我說的是實話啊！”她被我的目光看的心裏發毛，再也沒有剛才戲弄我時的神氣。
“你有沒有想過……”
我話說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
我怕被人認為是神經病。
“你是什麼意思？”劉青咽了口吐沫，她其實比我更敏感更了解現狀，隻是不願麵對。
“我的意思是，在情況沒有確定的情況下，最好不要貿然作出判斷。”我咽下去就要脫口而出的真話，繼續旁敲側擊：“萬一隻是某些無聊人的惡作劇呢？”
劉青不說話了，但手機一直在手裏緊緊攥著握著，眉頭緊鎖。
女性跟男性的區別是，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後知後覺，危險過去之後怕的要死。
我把寫字樓的大門鎖好，又細細檢查一遍所有出口。劉青在保安室門口看著我，都不肯獨自留在裏麵。
一旦恐懼的盒子被打開，什麼信念都不管用了。
寫字樓一共隻有兩個門，就是我們剛才進出的緊急通道和大門。大門一直沒動鎖的好好的，而這緊急通道隻有一把破舊的老式門鎖，用細細的鋼鏈子拴起來，稍稍有點臂力的成年人都可以把它扯碎。
就在我四下尋找東西想加固門鎖時，劉青尖叫一聲。
“幹啥啊你！”我回頭對她怒目而視，有些時候人的尖叫比鬼哭更恐怖。尤其是在這種陰森恐怖的區域。
“我，我似乎聽到有人在笑……”劉青的臉，白的像張紙。
“別，別瞎說……”我僅有的一點勇氣被狠狠打了一棒子，聲音也有些顫抖：“那個保安還沒回來？”
劉青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神情木然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