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總比在那裏等死強……好好安生呆著吧。"我在前麵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小狗。
我現在何嚐不是一隻喪家之犬?因為爭取生存的機會而四處看人臉色夾縫中求生存。
"嚶嚶……"這小家夥倒是不認生,一會兒之後就熟悉了車廂內的環境四處打量。
它居然懵懂中竄到座位中間,用濕涼小鼻子蹭著我的褲腿。
這一刻我已經改變主意,就算要用黑狗血,也未必用太多吧?隻要用針管抽出來一點點塗抹身上不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這句話來,結合現在的處境想想,還真是蠻有道理的。
是好人就有好心,就有無數要遵守的原則。這些道德無形中使得人變得束手束腳。
而壞人完全沒這種顧忌,他們絕對不會介意傷害任何人來保護自己哪怕一點點利益。
停車找了家寵物養護店,我撒謊說這隻狗需要抽點血去化驗,年輕女店員無精打采瞟了我一眼:"愛咋地又用不著跟我解釋,交五塊錢。"
我鬆了口氣,原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負罪感。
或許人們都覺得為了自己生存而傷害別人理所當然,其實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但一旦實際操作起來卻有點難。
屏住呼吸看著女店員抽了一小管血,我心疼的看著小黑狗,這小家夥倒是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回到我手裏的時候還舔舔我的手,蠻親熱的。
它已經徹底跟我混熟了,在車裏吃著我給它買的火腿腸還乖巧的搖尾巴,一看就是很有靈性。
以前我對某些狗粉的過激行為很不理解,現在有點明白了。
現代人都寂寞,即便是結婚生子之後也未必有共鳴感,是需要一點東西來聊以自慰的。
在社會上大部分人都在看別人臉色過日子,就像"卡拉是條狗"裏的老二說的那樣:在外麵沒人把我當人看,隻有在它眼裏還有點尊嚴,在外麵我變著法子哄別人開心,隻有它變著法子哄著我開心。
拿手摸摸小黑狗的頭,我感覺心情好多了。
或許對方的目的隻想得到食物,但對於我們人類來說確實一種莫大安慰。
我們相依為命的旅途還要持續很久,下一個隱居者住在三四百裏之外的麻黃山村。
看照片,這是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一臉純真的笑真有點年輕時董潔的味道。
有點懷疑:就這麼大點年紀的小姑娘,能有什麼本事?
不是我食古不化,按常理來說這歲數的女孩剛大學畢業走出校門,在各行各業都算是個雛兒,能有什麼道行?
天色不知不覺暗下來,對路況不熟悉的我決定就近找個旅館,要知道村子裏的路彎彎繞繞特別難找,有衛星定位都不好使。
"哎吆,哥您挺有愛心的,出門都帶著它?"賓館女收銀員樂了,一邊遞給我鑰匙一邊不忘逗下狗。
帶著"嚶嚶"叫個不停的小黑--這是我給它起的名字,我住進這家名為"明珠大酒店"的旅店,說它是大酒店真有點名過其實;因為僅有二層樓還裝修簡陋明顯就是家庭旅館,若不是怕帶著小黑我還真不會住這種地方。
好在小地方消費低,一間房格外的便宜才60元,這種價格即便是在我們那二級縣市也很難找到了。
我知道剛滿月的小狗牙口不好,特意給他買了袋牛奶,用賓館的大瓷缸子熱了熱放在地上。
小黑恨不得把臉埋進去,整個頭都變白色。
在它的世界中,食物和逗主人開心是唯一做的事情,是主修的功課,而我們人類需要做和需要扮演的角色太多了。
突然它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有點驚訝:這是怎麼了?還有什麼比食物更能吸引它的注意?
"汪汪!汪汪!"小黑突然狂吠起來,露出已經冒尖的小牙衝我這般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