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被甩出去後,正好落進了樓下的遊泳池。
老幹部病房的待遇就是好,居然在床位都緊張的醫院裏還有空閑地方造遊泳池!
遊泳池裏的水冰涼透骨,把我從鬼門關又拉回來。
不知道是我命大還是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關照,或者我還命不該絕。拖著濕透的身子爬上岸,突然看到一雙鞋。
確切的說,是一雙穿著高跟鞋的,嬌俏的小腳。
我心裏“咯噔”一下,嚇得往後一仰又回到水中,卻被對方一隻手死死抓住,拖拽上岸來。
看到對方那張臉時,我幾乎要暈厥過去:劉青!居然是她!
但劉青從來不穿高跟鞋的,即便是在結婚當天,她總是說高跟鞋廢腳,說那是專門折磨人用的刑具。
並且我注意到,眼前的這個“劉青”,居然頭發微微蜷曲,有點自來卷!
雖然剛結婚,但對方的發質我是很敏感的,劉青的頭發質地柔弱順直,哪裏會打卷?
“跟我來,”對方說話的聲音更印證了我的猜測,這聲音蒼老陰冷,根本不是劉青!
我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何人有何企圖,但還是毫不猶豫跟了上去。現在的我已經沒顧不了這麼多了。
穿著高跟鞋的女人走的很快,幾下就把我甩在後麵,我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緊緊跟上。
走過醫院的走廊過道,有種陰測測的感覺。
四周的牆壁似乎都在呼吸,歎息,都在用一雙雙看不見的眼睛注視著我。
“哎呀……”
我隻顧往前跑,沒留神拐角處突然竄出一人直接跟我撞個滿懷,雙雙倒地。
“完了,完了!他們都跑出來了了,都跑出來了!”
原來是那些惡醫中的一個,此時的他全然無白天那種神氣,白大褂被撕破一道道口子,還有的地方直接露出血肉!
“怎麼了?”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東西能把這畜生嚇成這樣。這些家夥幾乎掌控著這裏的生殺大權,對這裏的情況了如指掌,還有什麼能讓他們害怕?
“你快救我,快救我!”醫生渾身散發著一股子惡臭味道,明顯是屎尿拉了一褲襠。
我很熟悉這種味道,因為以前在證物處的工作關係,要去槍決犯人的場地去驗明正身然後建立檔案資料,那些即將被槍決的家夥無一不是屎尿橫流,哪怕之前專門去過廁所。
就算再有種的硬漢,真正麵臨也會精神崩潰全身神經係統不收控製,括約肌自然也在其中,每次槍決完犯人掩埋屍體的時候,那些工人都要小心翼翼否則屎尿就要沾到身上。
“快走!別理他!”前方的劉青頭都不回,直接進了電梯。
我愣了下,想走手臂卻被那個醫生拖住。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他一邊哭著一邊鼻涕泡都出來了,人在這種時候求生欲望可以戰勝一切羞恥心。
就在這時,所有病房的門都被打開了。
自動打開的,就像所有門都擁有意識,那些關著各種危險級別精神病人的病房,都打開了。
“嗯嗯……嗯嗯……”
一個個病人低著頭雙手下垂,無聲無息走出病房。
原本應該約束他們的束帶,不知被誰解開了。
這些病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是一副蒼白麵孔眼袋漆黑,不知道是被這些惡醫虐待還是因為病情折磨。
“啊啊啊!他們……他們也……”那個惡醫話沒說完,已經被幾個病人拽了過去,他們抓住他的四肢張嘴就咬,有的直接用手指摳他的眼珠……
惡醫的兩隻眼瞬間變成血窟窿,很快連叫的力氣都沒了,因為他的喉管已經被一女病人用牙齒咬住,就像撕扯很有嚼頭的牛板筋一樣,“咯嘣咯嘣!”
不絕於耳!
我直接傻了,呆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手指頭在顫抖,我想跑但雙腿已經不聽使喚!這才明白人類其實也隻是一種野獸,當獸性被激發,這些沒發病前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絕對沒人會想到會做出這種殘忍行徑。
撕扯喉管的那個女病人突然停了下來,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幾乎要蹦出來了,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奇怪的是她隨即低下頭繼續撕扯,對我的存在熟視無睹。
那些其他病人有的擠不進去,有的甚至從我身邊擦肩而過,卻都當我不存在!
我低頭看看身上的病號服,這才明白過來:這些病人平素一定沒少受惡醫們的折磨欺淩,雖然不知道是誰放出了他們,但這些家夥純屬自作自受!
就算是瘋子,也有做人的尊嚴,就算他們遲鈍,精神錯亂沒有任何防禦能力,天天被折磨被玩弄,也會累計衝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