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踏風而去(1 / 2)

男子說完這句話後,那隻在顧林腦海中被勾勒成形的七彩的鳥兒泡沫般幻滅了。

他把視線轉移到飄有潔白雲朵的天空,眼中映襯著一片天光雲影。

此時是青峰之頂最熱的時間,顧林卻不願爬起來躲在還能遮住一點陽光的破廟中。

他的嘴唇已經幹澀無比,臉上卻是麵無表情的。

他現在的腦海中充滿了對麵前這位男子的好奇,他不知道男子是從哪裏來,在這一天中又會往哪裏去,他惟一能知道的是若非男子願意相見,否則他是找不到男子的。可連男子的姓名都不知道,卻在無形之中對他產生依賴之感。

顧林最後還是說話了,他用生澀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顯然沒想到顧林會這樣詢問,所以在猶豫片刻後臉上浮出為難的表情,似乎經過了莫大的回憶和思考,最後他眼睛突然一亮,微笑地對顧林說:“我叫莫寒,也可能叫吳愁。就暫且叫莫寒吧,可是以後也可能不叫莫寒了。”

最終為自己取名為莫寒,好像為這個名字感到很滿意,他在自言自語喃出幾聲之後笑了起來。

莫寒問顧林:“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顧林現在盡量少說話以維持還未被饑餓衝昏的頭腦,他說:“顧林。”

男子沒有對這名字表示有太多的欣賞之意。

顧林心思這時卻全然不在這裏,他的心思已經飛去了林外-陰影之處潛藏著的凶禽猛獸,飛去了今天在他胸膛下留下三道觸目驚心傷疤的灰熊身上。他恨不得有無窮的至少可以殺掉這頭灰熊的力氣,然後把這隻畜生烤著吃了。

他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可現在沒有這種付諸於行動的能力,隻能任由想法在腦海馳騁。他現在不知道自己昏倒之後還能不能再醒來,他明顯感覺到這三天動用靈氣為身體帶來的後患。可若不這樣做的話他連爬到青峰之頂的可能也沒有。

這時他再次把眼神望去莫寒,緩緩的不加任何感情說道:“你能給我一點吃的嗎?算是我欠你的。”

顧林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說出這句話的,他知道自己能留在這裏已是莫寒的一種憐憫,他必須付出相應的行動證明自己留在這裏的價值,那就是於每天午時之前為他裝滿一葫蘆的露水。而莫寒也說過如果他不能做到的話就會把他送下山去,但現在他即使是動用丹田之中的靈氣也無法抵抗饑餓了。

他的眼睛已有淚水浸濕,顯得明明亮亮的。

莫寒一直看著他,不過此時也沒了微笑。直到把顧林看得淚水快要流下來,他才再次露出微笑說道:“好吧,正好林中有一頭妖獸再次晉級。我就把它斬殺了。可是我不會做飯,你會嗎?我覺得上次那隻七彩的鳥兒如果不是生吃的話,會更美味。”

顧林此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甚至於連耀眼的太陽的光芒也因漸昏的頭腦而使他看到的是一片不怎麼熱烈的黃光。

莫寒也終於從他的身旁站了起來,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林一眼,就在篤篤步伐聲中遠去。

這一刻顧林用盡最後一份力氣使頭顱扭去莫寒所走方向,趁著還未消散的意識,他想要看看莫寒是怎樣離開這裏的。

不過此時已沒了人影,他又重新仰望著天空,突然覺得觀看也是一種消耗體力的行為。

他閉上了眼睛,僅用耳朵捕捉周圍的動靜。

林中鳥囀蟲啼之聲陸續飄來,其中還夾雜有風動之聲。他在腦海中為這些聲音幻造出美麗的畫麵。其中的主色調是他近幾日最常見的綠色,而鳥兒和各中形狀的蟲兒立在梢頭或貼在樹身。

這張畫麵是會動的,因為有風兒不時吹來,他又為這張畫麵中補充了樹葉嘩嘩作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