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鬆玄(2 / 2)

鬆玄真人淡道:“是什麼不能解的仇怨,非要在城中動手嗎?”

顧林道:“先生問的太多了。”

鬆玄真人笑道:“好,好,既然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不過在城中動手,還請小友移位別處。”

顧林手中斬妖重放蒙蒙灰光,盯著鬆玄真人一字一句道:“如果不呢?”

“那就休怪老夫無禮,出手教訓你這後輩。”鬆玄真人眼中流光縈繞轉動,含而不發的氣勢驟然開展,平地無風起波瀾。那三尺玉柄閃動間已再入手中。

顧林眼看著躲在鬆玄真人後的武靖祺等人,臉上頗有不甘之色。他反手把斬妖負在身後,轉身就離去。

鬆玄真人看著顧林的背影,在那把斬妖古劍停留幾眼,喃喃著:“也是把靈器,但似乎還未完成?”

武靖祺等人見同伴被救下,就要跪身以謝先生出手之恩。鬆玄真人隻是手一拂,就托住他們即將跪倒的身形,淡然道:“你我也算在城主府有一麵之緣,不必行此大禮,不過你們怎麼得罪修煉之人,讓對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呢?”

武靖祺也是在雲中霧裏,不明白為何對方出手如此狠辣,簡直沒有妥協的餘地,他說:“不過是些小事,我們會處理好,不勞先生掛念。”

鬆玄真人道:“嗯,如此最好!”

接下幾人一同進了城主府。

走遠之後的顧林腳步一滯,又吐出一口鮮血。他捂著自己腹部流血之處,臉色蒼白如紙,傷口之處淤血凝而不散,顯然匕首中染有劇毒。木屬性修煉篇章的長春訣在處理毒素這方麵效果很好,但以此受傷情況來看,怕是三天之中難以再動靈氣了。

一想起武靖祺以及之後出現的鬆玄先生,他隻覺胸中一股忿忿不平之氣難以疏解。他回到寧海昌家中時,身體已是虛弱無力。寧海昌見此,連忙放下手中之事為顧林包紮傷口,他問:“是在武靈殿受的傷嗎?”

顧林道:“不是,我遇見武靖祺,我想把之前他們搶的明心草拿回來?”

寧海昌明了來龍去脈,微微歎息一聲,道:“顧林,我雖然看不透你,但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萬不可意氣用事。你有沒有想過,你向他們出手,隨後他們會怎樣呢?”

顧林不語,隻聽著寧海昌說的話,突然覺得這樣做確實不值得。在青峰之頂時,莫寒也曾問過他:“值得嗎?”他那時倔強的目光換不來莫寒的讚同,反而在隨後幾天飽受饑餓之苦。但一些事堵在胸口化不開的感覺讓他覺得受傷也要把這口氣吐出來。本應該咽下去的氣他咽不下去。

攙扶顧林回屋靜休之後,寧海昌把越誌澤叫道自己屋中,讓他寫一封信。信是寫給一位叫許英傑的人,寧海昌邊說邊寫,寫到最後,越誌澤竟哭了起來,道:“昌哥,你這是趕我走嗎?”

寧海昌笑著看著他說:“怎麼是趕你走呢?這位許先生在早年與我有交道,推薦我加入烈火幫派,可那時我太年輕了,沒能領會他的好意。烈火幫派做得都是正經生意,你識字,進去之後能安排到好的位置。”

越誌澤卻哭意不減,他從八歲起就跟著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哥哥,生活雖艱難,很少有讓他受苦的地方。隨後又遇到薛浩武,三人在武鳴城中掙紮著生存,直至八年後可以自立,不再乞求別人施舍。可以說,寧海昌是他的半個衣食父母,是以現在要分別,越誌澤感覺無以為報的難過之情更濃。

寧海昌輕聲道:“好了,好了,薛浩武在虎蛇,你在烈火,望你們進去之後篤行之、謀高位,指不定十年後的武鳴城隻有一家幫派。”說著,寧海昌笑起來,笑聲中有他也體察不到的落寞之意。

越誌澤也笑起,道:“放心,昌哥,到時盡我和浩武哥之力,助你登幫主之位。”

寧海昌道:“我可沒這麼大的心,我隻想不愁吃喝,身邊人平安無事就好。”

寧海昌撫慰越誌澤之後就讓他拿著信去烈火幫派,人走之後偌大屋子獨留他一人。他和往常一樣,在晚飯做好之後放在顧林門口,敲門三聲就離開了。隻是這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他搬來梯子,坐在房頂,看著遠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