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說吧。”張穩放棄了在這個停車棚聊，因為估計自己三人很快就會被一群人當成猴子圍觀。
以他低調的性格，自然是不樂意的，這不就成了出賣色相博取眼球了嘛……
然而話到了嘴邊，兩個男生卻又都沉默了。王雅玥隻是隨著他們的步伐前進，她是個喜歡安靜的女生，並不在意這片刻的寂靜。
“你真的沒什麼要說的嗎？”終於，姬雄打破了三人的寂靜。
張穩還真的沒法說什麼，他在麵對老師同學時，可以有一大堆不靠譜的理由搪塞，甚至一番表演下來能讓人覺得比真金還真。但是，姬雄說到底還是他的師父，那是相當於手把手教會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技能的。關公麵前耍大刀這種事情，就算是張穩如今已經練得極厚的臉皮也不行。
除了這些，他從未仔細思考過自己該如何發展出真正的口才，他也不在意。所以，失去了那些外殼，張穩就變得更加從心了，這是真的在遵從自己的本心。
“說實話，我很感激你。”張穩扶著車龍頭，眼睛盯著車籃有些出神，他終於開口了。
“當初要不是你，我的生命中也不會有這麼多樂趣。你教會了我很多，但是我卻並沒有帶給你什麼。如果她不算的話，你是我交過的第一個朋友，也是第一個男生朋友。”張穩這樣說著，又看了眼王雅玥，隻是她並沒有什麼反應。
姬雄有些訝異地在兩人之間看了下，若有所思。
“說實話，王雅玥本來準備選你的，隻是被我的係統精靈設計了。”張穩很坦然地說了出來。
這回輪到王雅玥驚訝了，這個家夥連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不知道嗎？
姬雄臉色有些不好看：“你想說你是被迫的？”
“不，恰恰相反。我是樂意的，我們本來就是在競爭，這沒什麼。隻是我的係統精靈違了一次規，我想沒本事的我是沒資格對它說些什麼的。”張穩這樣說著，又道，“其實我們很清楚結果是什麼，我們的關係也沒那麼深，所以我覺得我沒有做錯什麼。王雅玥更是沒有錯了，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這麼說，錯的就是我了？”姬雄特別討厭現在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逼，白白對別人好，又被別人拋棄。
“你沒有錯，世界本沒有對錯。”張穩頓了下，又仿佛有些不確定，接著有些歎息，“其實我很難對別人產生感情。如果我奶奶在世或許算一個，可惜她死了。所以，我實際上從來沒有過朋友。”
姬雄再次看了眼王雅玥，接著雙眼緊緊盯著張穩，希望能看出些什麼東西：“既然咱們沒有過兄弟情，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仇人了。”
他說的很平淡，就像在說今天的家庭作業我寫了一樣平常。
張穩沒什麼反應，隻是平靜地“哦”了一聲。
姬雄死心了，心中又仿佛放下了什麼。他陡然停住腳步，任由那兩個人緩緩前行。
“喂，其實你不適合做個賤人，我早就想這麼說了！你的天賦太差了，從明天開始，就做以前那個笨蛋好了！記住，咱們以後勢不兩立！”身後，姬雄大聲道。
現在有很多人叫他張穩笨蛋，老師同學，以及王雅玥。但是，說他以前是個笨蛋的，就隻有姬雄一人。
張穩的腳步停頓了下來，嘴角突然情不自禁掛起微笑，又突然感覺有些難受。
大概，這種複雜的心情隻有他自己知道。
“咱們以後分道揚鑣了啊。”他這樣輕輕低語著。
王雅玥就這樣注視著他，她突然發現對方給她的感覺更加陌生了。就好像，有熟悉的外殼扒下，露出陌生的內裏。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一句話，就像一個陪襯。她在觀察，隻有這個時候的張穩才是真的他，她有這樣的直覺。她這樣做就是為了搜集信息，為了以後做準備。她要麼將張穩變成自己的陪襯，要麼就將自己化為他的陪襯，隊伍隻能有一個大腦。但她更願意用自己的大腦，所以她想贏得這個家夥的真正信服。
她也有這個信心！
“說真的，咱們去如家還是七天？”就在王雅玥立誌時，張穩突然冒出來一句。
王雅玥翻了個白眼：人渣還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