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花瓶子(1 / 2)

人生在世必須有一技之長,乃立於人世間,或士或農或工或商三教九流之輩置於其中。

旁者為之外業,這外業不多不少,零零散散的可以分成幾門比如說金點、乞丐、響馬、賊偷、倒鬥、走山、領火、采水……諸如此類,在這個國家當中千百年來綿延不息。

但是除了這些以外,還有一門外業叫做陰行,何為陰行,陰者幽冥也,陰行所做之事當然就是直通幽冥,斷鬼判陰的事情。

我叫王一,是陰行當中的一個無名小輩,當然是說起我的這份職業可是有家學淵源的,不但我是做這一行的,我的爸爸,我的爺爺也都是做這行的。所以憑借著我家前兩代人積攢下來的名聲,我在這陰行當中還是能勉強過活。

但是真正要說起這個行業到底做些什麼事情,一時半夥之間,我也說不清楚,隻得聽我娓娓道來。

說起來我也在這個行業當中呆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例如鬼魂附身或者是喪門撞客的事情也遇見了不少,最多的時候手頭上五六個業務要等著我處理,但是如果時運不濟的話,連著五六個月時間沒有生意,上門的事情也發生過。

畢竟這個屬於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行業,對於這些我也見怪不怪了。

但是在2000年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足以改變我對於陰行的印象,也讓我自己整個人發生了變化。

那年我才剛出師滿兩個年頭,我爹就把他的古董店傳授了給我,這古董店其實就是陰行的一個象征,畢竟總不可能讓人開家店麵,在門口掛塊專業捉鬼的幡子,你想這麼幹,那政府還不讓。

況且說這古董店還能在陰行淡季的時候添加點收入,我家三代人平時在沒生意的時候都是靠著這家古董店做些小買賣補貼過生活的。

到了我這代,自然也沒多想,就從我爹手上把這家古董店給接了過來,那天我在店裏看店,陪著的還有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叫做阿毛。

此時正好是三伏天,四九城的天氣是又悶又難受,這將近百年的老字號裏麵又沒有空調,我和阿毛兩個人隻能是各靠在一把太師椅上麵憑借著手上的蒲扇乘涼。

這個時候,古董店的門被人敲了兩下,一個穿著一身灰色卡其布工裝的人走了進來,臉色顯得有一些慌張,手上還拿著一個深黑色的布袋。

我一看到這人走了進來,立馬打起了精神從太師椅上麵站了起來,仔細的端詳了這個人兩眼。

不論是做古董還是在陰行,都得看人,這裏麵和中醫治病一樣也分成了望聞問切四個點。

望是看人的相貌打扮,這東西就好像是人的第二語言一樣,人之三六九等看的最明顯的地方就是在這打扮上麵,要不然也不會說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聞說的是這個人的談吐舉止,一個人經曆了什麼或者是處於什麼樣的環境當中所說出來的話都大相徑庭,至於問和切那就是利用自己說話的方式把他的問題給勾出來,從而判斷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隻要能做到這幾點一個人最基本的狀況你就能知道的差不多。

至於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風塵樸樸,行色慌張,讓我心頭不由得起了一絲謹慎,若說這人是玩古董的,按照他這身打扮應該沒有什麼東西是他玩得起的。

那除了這個這人來的目的莫非說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想要來找我們幫忙。

“爺們,來這有什麼指教嗎。”我往前渡了兩步,走到了這個穿著卡其布工裝的男子麵前,眼睛卻不由得盯在了他那身黑色的包袱上。

這人聽到我這麼說,神色在驟然之間又變得緊張了起來,忍不住的回頭往門口看了看。

他大概是害怕自己說的話被誰給聽見,我讓阿毛把門給關上。隨後笑了笑說道:“現在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

這個穿著工裝的男子看見門被關上了這下子才緩了緩心神,說道:“你認識王朝棟嗎,聽說他就在這裏,我找他有急事。”

聽到他說起王朝棟三個字的時候,我差點忍不住噴了出來,這王朝棟是我爹,也就是之前這家古董店的老掌櫃。

我爹的朋友我差不多都認識,可是這人我卻沒有見過,他來找我爹幹什麼。

我回答他道:“王朝棟是我爹,這幾年已經不管這裏的事情了,您找他,有什麼事情盡管和我說。”

這人聽到我這麼說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表情好像是一隻死狗一樣。“怎麼就不管這裏的事情了呢,那……那這回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