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到家,剛衝進門,就興奮地向母親宣布自己的決定。
“母親!母親!我要去娶鷹帝!”
房內簡陋,大件家具不過一床一桌一櫃。
母親正在收拾櫃子,背對著少年。聽到他的狂言,動作頓了一下,又繼續收拾。
“母親,您怎麼不說話?”
“天兒,你還記得朱砂暗嗎?”
“嗯...好像是我小時候...對了,是玥兒手上一個黑點!還是我點的呢。”
“唉,不論你想娶誰,都必須先娶玥兒,之後再娶二妻,也必須玥兒同意。”少年看不到,母親臉上錯綜複雜的表情,似喜似憂。
“娶玥兒?我十年沒見過玥兒了,為什麼要娶玥兒?我娶妻為什麼要她同意?”少年很是困惑。
“封天!”母親突然厲聲喚起少年全名,同時轉過身正視封天。
“一諾千年!記住,這是我們一族的祖訓,雖然隻有四個字,但你要用一生去遵守!你為玥兒點了朱砂暗,就代表著,你承諾要娶她為妻,永生永世不能反悔!”
“可、娘親,玥兒說不定都把我忘了,玥兒說不定也不想做我妻子啊!”少年有些賭氣,他現在想娶的隻有鷹帝。
母親眉頭緊皺,幾乎是吼了出來,“不管玥兒如何,我們一族立下的誓言,必須遵守!必須遵守!”
被母親直直地盯著雙眼,封天有些害怕,“知...道了,哼。”
“而且,玥兒今生隻會嫁給你。她們一族的祖訓,當中一條,比我們一族有過之而無不及——一諾三生,一諾三生啊!”
母親語氣緩和,說到最後一句時,語氣滿是唏噓。
“一諾三生?真是奇怪的祖訓。我明白了,母親,隻要玥兒同意,我就能娶鷹帝,對吧?”
少年期待地看著母親,想著的卻是迎娶鷹帝的場景。
這次母親今天沒有像以往那樣,耐心地教導封天。“天兒,有些問題,是現在的你無法解決的。能不能娶鷹帝,現在不重要。拿著,從今往後,你的路要由你自己去走。記住,真正的好男兒,諾不輕許,一諾終生。”
她轉身,從剛才的櫃子裏,拿出整理好的一個包袱,交給封天。用空出的右手,仔細地撫摸著封天的臉頰。
“自己走?母親,您...”話未說完,少年的疑惑,便解了一半,卻又加了一半悲傷。
封天麵前,母親的身體,竟然毫無征兆地,慢慢飄散成光點,逐漸消失在空氣中!不一會,就毫無蹤影,仿佛從未存在過。這和族人當年消失的情景,如出一轍!
母親不知去向,隻有少獨立原地,喃喃自語。“天族必須‘回天’嗎...”雖然早就知道有這一天,雖然早就一心沉迷於聽書,雖然早就約定好不能難過...可,封天眼角溢出的淚水,無法斷流。
“諾不輕許,一諾終生...我明白您是在提醒我,讓我遵守諾言不要去找您吧?
您是怕我實力不足,妄想登天,落得和父親一樣的下場吧?我答應了自然不會反悔,今生,我不會刻意尋找您和族人。
但我發誓,必會踏遍天涯,尋找‘天’之所在,這,不算違背諾言吧。”
呆立了一會,封天打開母親留下的包裹。裏麵裝有一些錢財、衣物、一枚奇形玉佩、一封地圖。
封天打開地圖,果然隻有陸域、海域的地圖。並沒有標出,那傳說中的“天域”所在。
從整幅地圖來看,陸域隻占了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都是海域。陸域又分為三大陸,封天目前所處的,是麵積最大,各族混居的風神大陸的帝都——空都城。
風神大陸,原有陸上十八國。就在去年,由一代天驕——鷹帝——完全一統。
建立起空前絕後的強盛帝國——撻風帝國,新都不在以前任何一國舊都。
而是於原十八國中心的一處小山村,締造出一個全新的帝都——空都。據說,隻用了一個月,期間還包括安置十八國舊民。
封天目光掃過風神大陸,被地圖上一處紅點吸住。那是一處海域——青崖海——也是封天小時候和玥兒,初次相遇的地方。
“母親這是讓我去那片海域嗎?”那片海域碧波澄澈,奇特的是,海中突兀地聳立著許多斷崖。每當巨浪排擊崖壁,聲勢浩大,雷霆萬鈞,似是海神咆哮,轟啪啦轟啪啦~
“啪啪,好!”眾人鼓掌叫好,封天來到伊春苑酒樓,正好說書先生,開始講書下一回。
這回主角不是女帝。
“話說,這女帝之所以如此厲害,除了自身天賦卓絕,勤奮刻苦外。還有一個人的教導,是必不可少的,你們可知那是何許人也?”
“不知道,誰啊?”“還有人能教女帝?”“你這不廢話,知道還用聽你說?”“快講!快講!”看客們不停地催促。
說書先生卻滿臉奸商般的笑意,“嗬嗬,好說,好說。”他用竹扇用力敲了三下桌麵,書童便捧著布盤(由圓形布片做成,說書人收賞錢的道具)下台,台下眾人一片噓聲,但還是紛紛拿出一些銅幣,放入布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