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吃奶奶。”五歲的萬俟悔,雙眼冒綠光地撲向那一對被自己好不容易撥拉出來的粉色葡萄,比狼崽子興奮:“奶,奶,吃吃。”
“皇兒乖,父皇這裏沒有奶奶吃。”萬俟奉天製住懷裏張著嘴就要咬過來的自家兒子,循循善誘,諄諄教誨:“皇兒,父皇這裏是平的,憋的,什麼都沒有的。”
樓悅容雙臂橫在身前,很讚同地點點頭,‘的確是平的,也的確是憋的,但還是很有料的’。
萬俟悔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執著地往一處撲:“要吃,吃奶奶。”
“皇兒乖,父皇和皇兒一樣都是男的,這裏沒有奶。”
樓悅容翻個白眼,搖頭‘你家皇太子殿下根本分不清男人女人。’
“不,奶奶,要吃,奶奶。”萬俟悔揮舞著一雙小爪,恨不得立刻將身前的男人撲倒,啃食幹淨,無奈力量懸殊,那一對色澤誘人的葡萄就近在眼前,卻怎麼也不讓他吃到,於是,萬俟悔小朋友很沒道德的使用了終極武器。
“哇————,哇啊,奶,要吃奶奶。”一聲嚎啕。萬俟奉天的耳膜再一次受到破壞性衝擊,樓悅容倒是很享受地聽著,難免護犢地誇讚她家可愛無敵,帥氣逼人皇太子殿下果然得了她的真傳。
“皇兒乖,不哭,不哭啊。”
“哇,不管,要吃,要吃啊,哇————”萬俟悔奮力掙紮,目標隻有那兩顆葡萄。
“皇兒乖,那個,這個——”萬俟奉天求救地看向他家娘子,可惜接收到的是縭國皇後娘娘剃著指甲看好戲的表情。
“吃,吃,哇啊——”
萬俟奉天無奈地歎了口氣,瞅著懷裏粉雕玉琢卻心智不全的兒子,拿出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精神,心一橫,手一鬆,奉獻出了自己胸前的兩點。
“哇啊啊。”萬俟奉天叫完才發現,原來他也是有獅吼的潛力的。
“嗚嗚,嗯嗯呃。”萬俟悔咬著一粒,小手還扒著一粒,得償夙願以至於樂得他眉開眼笑。
萬俟奉天咬著下唇,他忍,誰讓他最愛他家皇後娘娘,最疼他家皇太子殿下呢,可是,那個疼,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疼啊。
樓悅容扶了扶發間的金簪玉珠,瞥一眼欲哭無淚的萬俟奉天,繼續翻舊賬:“我可憐的十七啊,要不是你父皇為了什麼兄弟義氣,去拆散人家恩恩愛愛的一對,我們又怎麼會受了別人的詛咒,我可憐的十七啊,要不是那個詛咒,你又怎麼會生了那麼一場大病,不生那一場大病,你又怎麼會變成癡兒,我的心肝兒十七啊。”
萬俟悔吮啊吮,咬啊咬,口感真好,眉開眼笑。
萬俟奉天咬緊牙關,卻也忍不住地輕撫萬俟悔的發心。他是不很認同他娘子的因果報應一說,也不怎麼相信三年前喬舞袖死前對五國君主,三城城主拋下的詛咒,但是,他家皇太子殿下當初染了天花,幾經生死是事實,他在妻兒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他們身邊是事實,他家皇太子殿下燒壞了腦袋也是事實,他一直都自責,也一直都後悔,所以越發地心疼妻兒。
“哎,變成癡兒本沒有什麼,去求那三途城的司徒家還是能救回個七八成的,偏偏那司空無意還獸性大發的去屠了人家全城,你別說與你無關,你蓋了印,白紙黑字地寫著你的大名,誰管你到底有沒有動手殺人,哎,我可憐的十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