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哀自認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更不怕半夜鬼來敲門,可是那些自幼糾纏的夢魘卻從來都不願意放過她。直覺地,似是她某一世欠下的債,欠得狠了,而那債主偏又固執的很,總那麼怨恨地盯著她。準確來說,她也沒夢見什麼多恐怖的事,不過是那些曾經演繹地畫麵零零碎碎在腦海中閃過,可每一次都叫她心痛似絞,幾近窒息,好容易抽了神醒過來,伸手一抹,便是冰冰涼涼一片,滿臉的淚。
隱隱聽見自己不穩的喘息聲時,潛意識的,哀就知道自己又犯病了。咽喉處像被堵著沉重的硬物,整個胸腔都像裝在真空包裝袋裏一般,被壓縮,被抽取賴以生存的空氣,被扭曲擰絞。是疼,卻也並非不能忍受,也因為自小便有,她也都當做是抽筋,慢慢地有經驗之後,便也知道隻要醒過來就什麼都好了。哀一點一點搜刮著神誌,努力平複著呼吸,卻也知道此時的身體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睜個眼也像跑了場馬拉鬆。
有冰涼的物體停在自己耳畔,哀一驚一顫,自覺地貼了上去,也終於強製自己醒了過來。
小孩子的抽泣聲漸漸成為噪音的時候,噬骨也從淺眠中轉醒,眩暈了幾秒才慢慢有了些神誌。沒有點燈的房間裏,隻有一層薄薄奠光透過紙窗灑在床鋪上,迷蒙如夢。
噬骨撐著頭,細長的狐狸眼便就著那迷蒙的一層,好整以暇地俯看著躺在自己左側抽泣不止的漂亮男孩。不及他手掌大的小臉,雖是痛苦的表情,哭泣的姿態,卻莫名地叫他吐出兩個字來‘妖精’。從天而降的小妖精。嘴角翹起邪肆的弧度,他的手欺上她的耳畔,與她散落在枕的軟軟發絲交纏,然後看著她的臉自動地貼入他掌心,忍不住地笑出聲來,窸窸窣窣,夜魅一般。
四目相對,哀睜開的眼還帶著睡氣,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星點淚珠兒,微微喘息的模樣更是至極。她是無意,可無意往往最人。
噬骨呼吸一濁,比任何一次都來得措手不及,凝著那雙勾魂的鳳眼,他小心又緩慢地壓下身去,將那副小小的身板完整地嵌在自己身下。
“小妖精。”微啞的男聲都滯在喉間,噬骨喟歎一聲,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小男孩有反應,越努力控製,越燥熱難耐。恍然垂首去吻男孩睫毛上的晶瑩,即苦又澀,卻將自己胯下的刺激得更加難以控製。
哀窩在男人營造出的狹小有昏暗的環境中,男人的麵目有些模糊,隻一雙妖孽的狐狸眼晶亮晶亮地,帶著某種深深地凝著她。喘息逐漸平複,心窩處的痛楚也慢慢散去,那麼突兀的一下,安靜的出奇,隻剩下男人節奏混亂的呼吸聲,絲絲縷縷,相互勾纏。
有那麼一瞬,噬骨恍惚地見著身下的小人兒唇角一勾,似嘲似諷地那麼一點弧度,不及再看便消失不見,錯覺一般,他有些生氣,沒來由地生氣,於是又沉了沉身子,近得能感覺到那顆小小的心髒跌動。
“你,笑什麼?”
抽抽鼻子,哀無辜地眨眨眼,男人的指間還有一絲茴夜花香,好聞得緊。
“那,告訴我你叫什麼?”噬骨探出大拇指,壓著那兩瓣誘人的輾轉勾勒。
哀瞅著身上的男人,某些很迤邐的畫麵自覺地出現在腦海,她很想——,很想閹了他,她可不想做他的房事啟蒙教練,男人難以自控無非兩種原因,其中除去被人下藥,一時麵對心愛的女人,二是從來都沒有愛愛過,她直接將噬骨歸為第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