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軒陷入兩難,倒是康斯坦丁顯得不緊不慢,他有時間,他相信隻要曹文軒在這裏,那兩個年輕人就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至於留下曹文軒,雖然有點難,但是以康斯坦丁現在的實力,應該可以留下曹文軒的吧。
“雖然我很不想這樣——”曹文軒慢條斯理的摸出破軍,道:“但你我之間始終會有一戰,你知道,我知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這一戰提前到來呢?”曹文軒說罷,身體猛然化作一縷流光,朝康斯坦丁射去。
意大利國家機場,一架印有CN標誌的小型私人飛機正停靠在4號停機坪,一個偉岸的身影站在機艙門口,他雙目炯炯有神,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正眺望著遠方逐漸走來的兩個人影。
人影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來越安。
“回來啦?辛苦了,薛戮,你怎麼樣?”周健全關切的看著薛戮,他的傷越來越重,現在的他臉色發青,嘴唇發紫,看起來極度虛弱。
他還是放心不下意大利這邊的局勢,竟然連夜親自從華夏趕過來,以周健全的身份,親自來到意大利接薛戮這個無名小卒,這對薛戮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榮耀。要知道,周健全身為華夏高官,每天公務繁忙,日理萬機,一般說來,如若不是國事訪問需要,他是沒有時間出國的。
況且在華夏國內嚴打某些不良之風的關頭,周健全竟然乘坐私人飛機出國,由此可見他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我沒事,總算不負眾望。”薛戮說著,將背後的那個長條形布包解下來,交給周健全。
周健全一揮手,他身後的一名穿軍裝的人就走上前來,接過那布包,然後退回機艙裏。
“沒事就好,走吧,我們上飛機,一旦飛機起飛,我們就安全了。”周健全轉身,想要招呼薛戮他們上飛機。
薛戮遙望了一下停機坪入口的地方,疑惑道:“曹大哥,還沒有回來。”
“不用管他了,走吧,我們先回去。”周健全頭也不回,就要走進機艙。
“可是,曹大哥他……首長,您要知道曹大哥這一次麵對的對手,或許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這一次跟以往並不一樣,如若您不增員曹大哥的話,他很可能會有危險。”
“文軒自己有分寸,在國家利益麵前,個人安危算不得什麼,就算文軒犧牲了,他也會為此驕傲,因為他的犧牲換回來了四件國之重寶,男兒當流血,這是軍人的職責,也是軍人的命運。”
周健全義正言辭,眼神如雷,犀利無匹,他凝視著薛戮,道:“華夏對這一次丟失四把名劍的事情非常看重,這不僅是四把劍的問題,而是國家將在以後對梵蒂岡更有威懾力的問題,屬於政·治問題,屬於國際問題,在任何國際問題麵前,個人的得失不予考慮,薛戮,你已經很圓滿的完成了任務,不要因為這一點優柔寡斷而使這次行動功虧一簣,你擔不起這個責任,我也擔不起!”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文軒早在入伍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命運,每當國家需要他的時候,他必須衝鋒在第一線,每次他執行任務,重傷回歸,他的榮譽勳章就會多一個,他的地位也會高一分,而一旦他犧牲了,國家也會給他最風光的大葬,封他為烈士,給他立一個……衣冠塚,這就是他的命運,這就是他的天職,他明白,但你不明白,所以我現在告訴你,你若再不走的話,文軒就算犧牲了,也是白犧牲。”
“所以,現在,上飛機吧,文軒能不能回來,就看他的造化了。”周健全的眼神落寞,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低沉道:“文軒,你一定會安全回來的吧,如你以前一樣。”
周健全走進了機艙,羲野走進了機艙,薛戮跟在最後,麻木的走進了機艙。
私人飛機的機艙小巧而豪華,真皮的沙發擺在窗邊,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使艙裏暖暖的。
但薛戮此時心裏卻冰涼一片。
這算什麼?棄卒保車?曹文軒為周健全,為國家工作了二十年,二十年,七千多個日日夜夜,他無數次把自己陷於水深火熱之中,也替國家完成了無數不可能的任務,現在,國家竟然為了四把古董,就要放棄一個戰功彪炳,以後或許還會立下更多汗馬功勞的人。
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
薛戮一次又一次的在內心問自己,如果今天最後留下來的是自己,國家會不會也不理自己,拿到四把名劍後就自行離去?這個國家就是這樣對待英雄的嗎?這個國家就是這樣對待勇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