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研究
作者：符海平 劉向輝
摘 要：《艱難時世》通過對代表不同階級的人物形象的生動刻畫，將焦點聚集在對貧民困境的關注上，試圖倡導溫情和愛的良善人性，以喚醒讀者的良知。該書彰顯了女性的重要性，是將文學藝術與社會及倫理道德緊密結合的典型文學實例，詮釋了對人類生存關係重大的價值觀。
關鍵詞：艱難時世；功利主義；倫理道德；人性
［中圖分類號］I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2831（2011）09-0194-3doi：10.3969/j.issn.1006-2831.2011.03.053
1. 引言
《艱難時世》是19世紀英國偉大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狄更斯的一部重要的著作。在《艱難時世》（Hard Time）這部作品中，狄更斯用辛辣的筆調和幽默的語言描繪了工業革命後英國的社會現實圖景。小說基於作者對19世紀中葉英國工業狀況的透徹觀察及對英國資本主義社會人類生存狀況的深刻思考，通過現實生活的生動描繪和人物性格的典型刻畫，有力地抨擊了資產階級的道德現狀和道德規範，彰顯了資本主義社會的罪惡。小說中的焦煤鎮是現代英國工業資本主義發展的縮影。在那巨大的機器麵前，工人們顯得極其渺小。整個市鎮完全籠罩在黑突突的濃煙之中，使人悶得喘不過氣來。“焦煤鎮的上空濃煙繚繞，一條條巨蟒在天空盤旋。工廠裏蒸汽機的活塞上上下下不斷移動，就像患了憂鬱症的瘋狂的象頭，打著，壓著，撕扯著人們。”這是狄更斯對焦煤鎮的生產和生活狀況的生動描繪。一方麵，焦煤鎮的煤煙和機器展現了工業革命後英國經濟的繁榮，是資本家實現財富積累的源泉；另一方麵，那巨大的機器摧殘了人性，壓抑了人性，造成了人性的異化。小說通過描寫英國工業城市焦煤鎮的現實生活，成功塑造了一些人性內涵豐富而深厚的人物，揭露了工業革命後資本家和工人階級的尖銳對立，以及資本主義製度壓抑人性、摧殘人性的腐朽本質，從而達到抨擊和批判資本主義的倫理道德的目的。本文正是以此為出發點，試圖從倫理學的視角去解讀這部巨著。
2. 以功利主義價值觀作為人倫關係的基礎
19世紀的維多利亞時期，功利主義倫理思想在英國社會生活中居於主導地位。這種功利主義倫理原則指的就是：“當我們對任何一種行為予以讚成或不讚成的時候，我們是看該行為是增多還是減少當事者的幸福；換句話說，就是以該行為增進或者違反當事者的幸福為準。”（宋希仁，2004：286）這種功利主義原則導致的結果是：道德就是追求快樂，而快樂的根源則在於利益的滿足，利益和功利是人們行為的標準和唯一目的，是人類幸福的基礎，凡是能滿足個人利益和個人快樂的就是合理的、可取的，否則就是不合理、不可取的。在這種功利主義倫理思想的影響下，資產階級以其自身個人利益的最終實現為其唯一的道德標準。狄更斯正是在這種思想和文化背景之下對《艱難時世》進行構思的，通過不同階級的典型人物形象之間的對比，對資產階級功利主義思想提出了強烈的批駁，對當時的社會進行了有力的鞭撻，從而宣揚情感和愛的力量，重新喚起人們對人性的正確認識。
在小說中，狄更斯強烈地諷刺了資產階級的代表人物葛擂硬和龐得貝，通過對葛擂硬的家庭生活與社會生活的狀況的描繪，以及龐得貝和其周圍人物之間的矛盾的描寫，深刻地揭露了資產階級功利主義倫理思想的非人性化和危害性。其實在這部小說中，狄更斯主要通過對這兩個主要人物的塑造，突出反映了資產階級功利主義哲學的破產。“在小說中，葛擂硬是資產階級功利主義者在思想領域的代表；而龐得貝則是實業界號稱‘硬頭皮，鐵拳頭’的凶狠人物，是葛擂硬哲學思想的堅定支持者和追隨者。他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主宰著那個煙霧彌漫，象征大不列顛的焦煤鎮。”（賴幹堅，1981：49）葛擂硬是個五金批發商，退休後卻成了焦煤鎮的議員，他是個典型的功利主義者，把生活中的一切甚至人性、情感都歸為“一個數字問題，簡單的算術問題”。小說用鋒利的語言剖析了葛擂硬處事哲學的獨特之處，並將其淋漓盡致地展示給讀者。狄更斯用簡潔明快的語言，尖銳地描繪了葛擂硬所信奉的資產階級功利主義倫理學的精髓：“人從生到死的每一步都應該是一種隔著櫃台的現金買賣關係。如果我們不是這樣地登上天堂的話，那也就沒有我們的事。”（1984：15）在他的眼中，人與人之間隻存在著金錢買賣關係，而感情、幻想、仁愛、精神以及娛樂等這些與金錢買賣無關的東西應該絕對地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