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強子推醒的,他用鑰匙開了門,滿臉壞笑的嚷嚷著:“呸,勞資這非得長針眼不可了……文子,我說你快點把衣服穿好成不……”
我這才發現,自己正清潔溜溜的躺在床上,那鬼新娘已不知所蹤,若不是那滿屋紅白相間的喜字,我還真以為自己隻是做了個無比香豔的春夢呢。
“我還活著……哈哈,我真的還活著……”,這是我回過神來之後的第一個反應,於是欣喜若狂的想要坐起來,可惜的是,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全身軟得像煮熟了的麵條似的,哪裏都不得勁,尤其是腰,像要斷了似的……
也許是看我沒事,強子心情顯得很是不錯,又調侃起我來:“嘿,我說文子,就算是為了保命你也沒必要這麼拚命吧,看你這樣子,新郎官做得還是挺盡責的呀……”
我已經無力再還嘴,任由這家夥沒心沒肺的取笑著,我最為關心的是那鬼新娘的事辦妥了沒有。
“奶奶,您可以進來了……”,眼見我穿好了衣服,強子這才衝門外喊道,我側臉看去,卻見老太太悠悠進了屋裏,我不由得心頭一暖,心想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頭,能有這麼關心我的祖孫兩人也是難能可貴了。
老太太盯著我看了半天都沒出聲,讓我心裏一陣七上八下的,等了好半天後才聽到老太太說:“嗯,相比起來像是好了一些……看來那鬼新娘已是心願已了,應該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聽了這話我心頭一鬆的同時又不免有些失落,照現在這情形看來,那鬼新娘倒也不是真要害我,可能真像老太太說的那樣,隻是心願未了罷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既然與她有了夫妻之實,那就順道盡盡陽世人的本份,接下來幾天給她燒些紙錢過去吧……”
聽了老太太叮囑之後,我這一天沒有上班,在老太太的張羅之下給她準備了些香燭紙錢,以丈夫的名義燒了過去。
不過因為都還不知道她名字的緣故,所以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我又抽空去了趟殯儀館,心想今天可能是她喪期的最後一天,我多多少少也該去看她一下才好。
因為她是嫁人當天死的,所以靈堂布局也和其餘靈堂截然不同,我非常容易就找到了她,同時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巫曼絹”,一個挺素雅的名字。
此時的巫曼絹靜靜的躺在冰棺裏,臉上蓋著一片紅蓋頭,遺像上的她清新淡雅,麵帶淡笑,滿臉溫柔,似乎就要開口喊我一般。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心中一歎,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給她上了柱香。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給她上香的時候,那蓋在她臉上的紅蓋頭竟然微微抖了抖,好似就要掀開似的。
如果放在之前我當然會怕,但是經過昨天一夜,我這才發現,其實她並不可怕,隻不過是我自己嚇自己罷了。
我如同一個普通過客一般,給巫曼絹上完香後就要離開,可才一轉身就看到有個人迎麵走了過來。
這人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樣子,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
隻見這男人麵帶悲傷走到靈位前麵,燃起三柱青煙,正要鞠躬的時候,突然“嘭”的一聲悶響傳來,頓時火星四濺,那青香竟然毫無征兆的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