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滿腦子疑惑的時候,這事情很快有了答案,因為,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奶奶站在了我的麵前,她的手裏拿著一把模樣非常古怪的剪刀,手裏還拿了厚厚一疊紙……
她竟然要在這裏剪紙人!
我當時就反應過來,除了惶恐之外更多的還是疑惑,怎麼看眼前形勢,像是奶奶親自動手對付我似的。
奶奶沒有吭聲,但臉色非常難看,眼臉微垂,似乎不敢看我一樣。
“文娃了,奶奶對不住你了,奶奶真不知道是你……”
奶奶蠕懦著嘴,似乎想告訴我什麼似的,但她話才說了一半便被姓陳的打斷:“少囉嗦,快點動手!”
一看這情形我頓時明了,奶奶肯定有什麼把柄落在了這姓陳的手裏,否則的話她不會這麼被動。
“文娃子,別怪奶奶……”
奶奶話才說了一半便老淚縱橫,最後拿起前刀割破掌心,將鮮血一一塗抹在那些或紅或綠的鮮豔紙片上,同時嘴裏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什麼,神情從剛才的痛心變得肅穆。
她手中動作非常的快,橫豎幾剪下去,一張張紙片很快成形,而奶奶同時臉色越發的蒼白,好像這幾剪下去耗去了她所有的氣力一般。
而與此同時,一旁姓陳的也沒閑著,隻見他腳步快移,快速在屋裏跑動,每跑出幾步就會手指一彈,射出一枚掛著紅繩的銅錢,沒多大會便已然星羅密布似的在整個屋子裏頭鑲滿了銅錢,看上去像無數隻眼睛似的,霎時間讓我密集恐懼症都差點犯了。
當然,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真正覺得恐懼,因為這架式太大了些。
在銅錢全都布好之後,姓陳的才站住了身形,冷冷看了我一眼,回頭嗬斥奶奶道:“還不快動手,等什麼呢?時間拖得長了你可別後悔!”
話音一落,奶奶便又是一個哆嗦,臉色頓時垮塌下來,定定看了我一眼,嘴唇微抖卻沒出聲,長歎口氣將那無數紙片貼在我的身上。
此時的我雖然不能動,但卻感覺得到,奶奶這在我身上貼紙的樣子,怎麼像是在做了紙人一般呢?
將所有紙片貼在我的身上之後,奶奶才退後幾步,轉過身去不再看我,不過我卻能看到她正不住伸手抹淚。
眼見這一幕我更是怒不可遏,越發的確定姓陳的肯定是使了什麼壞手腳才是。
“哈哈,小子,你最終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裏了吧……”
姓陳的話音一落,隨後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隨後掏出一張紙符來,朝地麵重重一踏,嘀嘀咕咕念到:“天地有道,日月有明,煞血破罡,符通九幽,赦!”
剛開始時他還念得格外清晰,但到後來語速越來越快,使得聲音密集成了類似某種絮語一般的存在,與此同時,他全身同時開始微微抖動,像發了羊癲瘋似的,那捏在指間的黃符被他抖得嘩嘩作響,沒過多長時間竟然“呼”的一聲竄出一道碧油油的火苗。
在這幽綠火苗的印照之下,此時這姓陳的麵色發青,讓我全身一陣發涼,好像有什麼極涼的東西正繞著我的身上來來回回一般。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還沒折騰幾下就已讓我頭暈目眩。
不過,迷糊之中我看到屋裏無處不在的鮮血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蕩起來,這感覺就像是沸騰了的水一般,沒多大會竟然升騰起一股赤紅的血霧,蓊蓊鬱鬱的,霎時間便彌漫滿了整間屋子,同時那股讓人窒息的血腥味也越發的濃鬱,好似活過來一般拚命往我口鼻之間
竄,讓我難受得幾乎就要死去。
“喝!”
我被這怪象折騰得死去活來,幾乎就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姓陳的一聲大喝將我驚醒,睜眼看去,頓時大吃了一驚,眼見那升騰的血霧竟然又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攏起來,到最後的時候已然幾乎凝為實質,好似一大團在空中不住翻滾的血團一般,從這中間不時傳出陣
陣讓人心驚膽戰的淒厲吼叫,好像有無數惡鬼聚斂其中一般。
在這個過程之中,姓陳的沒再吭聲,而死死的盯著這顆血團,眼神之中迸射出一股異樣光芒,像是激動,又像是恐懼。
“吼!”
也就在這個時候,這顆血團猛然爆開,竟然瞬間化出無數大小不一的東西,細細看去,竟是一個個麵目猙獰,形態恐怖的東西,既不像人,又不像是動物,個個張牙舞爪般散開,幾乎是見人就撲,血盆大口讓我感覺瞬間就會被它們生吞活剝一樣。
說不怕那完全是扯淡的。
但是,怕又能怎麼樣?此時的我根本沒法動彈,完完全全是砧板上的魚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