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受張爺爺的影響,再次向那屋子看去的時候,剛才那人影卻已然消失。
此時的張爺爺麵沉如水,雙目之中閃爍著股子異的樣神色,看了一旁俏俏生生立著的巫曼娟道:“小女娃兒,這裏太過凶險,你還不適合出手,還是躲起來再說吧!”
張爺爺這話讓我又不住打了個激靈,眼前這情形對我來說除了氣氛緊張一些之外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呀,難道還真像張爺爺說的這樣不成?
當然了,不管是為了蘭茹玉還是我自己,這事我都得慎重一些才是,因而我拎著那條看上去像是死透了的怪蛇走到張爺爺麵前。
隻見張爺爺淡淡一笑,略微打量了一眼我手中的怪蛇道:“小文子,把這東西收好嘍,這玩意兒說不定能救你命呐!”
我暗暗心驚,索性一把脫了上衣將這惡心的東西包住,隨後跟著張爺爺一道向這屋子走去。
這是棟兩層的小樓,看上去隻怕最少也有近十年的曆史了,破爛不堪,一個碩大的門洞子如同巨嘴一般朝我們開著,才走出幾步我便已然滲出了一身冷汗,涼風刮過便撲簌撲簌的爬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之前那站二樓上的人也沒了動靜,如果不是那昏黃的燈光我隻怕都懷疑這樓裏沒人了。
此時張爺爺已經收起了羅盤,踏著微微有些晃悠的樓梯拾級而上,發出陣陣沉悶而又清晰的腳步聲。
我本以為在這黝黑的樓道裏總會發生些什麼事的,因而一直死死繃著心弦,隨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然而好在的是,一直到我們上了二樓陽台也依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但我絲毫不敢放鬆半點,眼看那亮著燈的屋子透出來的燈光,甚至連呼吸都禁不住放緩了太多,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站在這屋子門口的時候,張爺爺終於收住了腳步,悠悠抬起了手,示意我停下。
可是,我哪裏停得下來呢?
我已經看到蘭茹玉,此時的她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坐在屋裏,滿臉的恐懼,已然完全沒了平日裏那種雍容華貴的淡定和從容。
這一點我完全感同身受,因為任何在這種情形之下都沒辦法淡定。
“小心了!”
張爺爺頭也沒回,低聲提醒我道。
也趁著這個機會我才細細打量了一圈屋裏的情形。
整間屋子非常的空,除了角落裏那堆淩亂不堪的垃圾之外,就僅剩屋子正中那坐椅上的蘭茹玉了。
我雖然有些奇怪張爺爺為什麼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但是我也明白,眼前情形越是平靜隻怕越是凶險,因為直到現在我們依然沒有發現剛才那人的半點蹤跡!
這也就是說,可能在某處我看不到的地方,正有一雙或者多雙森冷的眼睛,為了蘭茹玉也為了我們自己,這一行不能出半點岔子。
冷汗,不覺之間順著我額頭滾落下來。
也直到這個時候,蘭茹玉同樣發現了我們的存在,因為她嘴上貼著膠布的緣故,除了發出陣陣含糊的嗚嗚聲之外,她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蘭總!”
我輕喊了聲,暗暗緊了緊拳頭,沒想到那葛凱雄竟然還有這種門路,居然能找來讓張爺爺都謹慎成這樣的角色。
隻見張爺爺一直沒有吭聲,反手伸向隨身布包之中掏出一個東西,定睛看去卻是枚指頭大小的鈴鐺,連頭都沒回的說:“小文子,現在我無暇顧你周全,這攝魂鈴你先拿著,鈴鐺響時你就要小心了!”
我也是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接過這涼颼颼的鈴鐺後緊緊攥在手裏,但卻又怕攥得太緊沒了聲音,於是又隻好將這鈴鐺塞進兜裏,之後才貼在張爺爺身邊問他:“張爺爺,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
張爺爺淡淡一笑,回頭看了我一眼道:“小文子,怕死麼?”
我聽了心頭一頓,這叫什麼話,試問這世上誰不怕死呀?
我猶豫了下,回他說:“怕死,但是光怕不行,您直說有什麼事吧!”
張爺爺點了點頭,側臉看了蘭茹玉那邊一眼道:“行,那你看看那是不是小玉兒,記住,有任何異變就立馬回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嚇我,說這話的時候露出一副板上釘釘的表情,好像我這一行就是有去無回了似的。
光這一點還真讓我有些心中發毛,但是眼前沒了辦法,不去也不行啊,總不能就任由蘭茹玉被綁在那裏吧!
想到這裏,我一咬牙輕輕邁出了第一步。
可是,也就在我這一步才剛剛踏在地上的時候,我兜裏那鈴鐺竟然極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這讓我全身一麻像觸了電似的縮了回來。
張爺爺說過鈴鐺響時我就得小心了,我不得不悠著點兒啊。
在我退回來之後,鈴鐺果然沒了聲音,又和之前一樣。
突然間我有些後悔收下這鈴鐺了,於是回頭一臉求助的看向張爺爺,卻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把銅錢攥在手裏,衝我點了點頭道:“去吧,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