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你醒了。”一個驚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床這邊抬起一張秀麗的臉來。隨即就奔到桌旁,手忙腳亂地端了杯水過來。林風貪婪地幾口就喝光了。
“慢點,慢點,小心嗆到。”女孩一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一手拿著紙巾拭著他嘴邊的水漬。
喝下水去,林風才覺得身體恢複了點生氣。他伸手握住女孩幫他拭擦嘴角的手,聲音有點哽咽:“嘵嘵,我爸媽都……”他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這個女孩就是林風的女朋友葉嘵曉。她遠在上海實習,好幾天沒接到林風的電話,心裏也有些著急,一個電話打到張東衛家裏,這才知道林風出了事,連夜坐飛機趕來,連假都是在路上請的。林風昏迷了整整四天,她第三天到的,為了這事她一直很難過,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不在他身邊。她見林風醒來就提起傷心事,眼眶也忍不住又紅了:“小風,你別太傷心。對了,醫生,醫生……”她這才想起該去向醫生報告。
林風拉住她。他心裏很苦。養育自己二十二年的父母,說沒了就沒了,就連最後一麵也見不到。想到從此就陰陽相隔,林風不禁悲從心來。自從得知消息後,他一直都哭不出來,那些東西他死命憋在心頭,因為他找不到人來傾訴。現在,可能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站在麵前,林風憋著的苦楚如山洪爆發般傾瀉出來。他緊緊抱著嘵嘵,號啕大哭,哭到深處幾乎要背過氣去。
嘵嘵也陪著他哭。兩個人的哭聲把整層樓都驚動了。不少病人和家屬都站在外麵好奇的望著,一些人在還竊竊私語。醫生早就趕了過來,麵對這樣的情況他們也麵麵相覷。這時縣政府的秘書王洋也聞訊趕過來,劉縣長給他的任務就是把林風的情緒盡量安撫下來。王洋叫人把那些圍觀的群眾都勸開,讓醫生進去查看一下。
老醫生叫黃之恒,在縣醫院裏就數他資格最老。那天縣長親自把林風送到醫院,點名由他來症治,他當然不敢懈怠。其實也沒什麼,隻是鬱氣積結,再加上肝火旺盛,引發了諸多病症,細心調養一陣,開導一下心結就沒什麼事。林家的禍事他也知道一些,對這年輕人的遭遇他也很同情,但他能做些什麼?唯有做好自己的本職而已。看著眼前小兩口抱頭痛哭,黃老醫生也隻能在心裏歎氣,外麵還站著那個王秘書,暗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他好聲勸開兩人,給林風仔細檢查了一番,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
等醫生走了,王洋才施施然走進病房。他望著葉嘵嘵細心照料著林風,心裏有一些憤憤不平:不就一鄉巴佬,憑什麼讓這樣一個極品美女心垂於他?林風昏迷期間他來過幾次,自然就見到了她。當時的她坐在床邊暗自垂淚,那楚楚動人的模樣讓他砰然心動,自己當時恨不得把這美女摟進懷裏安慰一番,忍不住就上前去搭訕了幾句,那恍若天籟般動聽的柔軟婉轉的聲音讓他半邊身子骨都酥麻麻的,那天晚上自己甚至還失了眠。現在還是正事要緊,要是事情辦得漂亮,上麵對自己的許諾……
王洋清了清嗓子,正要對林風說話,嘵嘵抬起頭來,他眼前就是一亮。她那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頰浮著淡淡的紅暈,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花,梨花帶雨的樣子更讓人憐惜。王洋頓時把要說的話都給忘了。
這人好沒禮貌,不過到底是政府官員,林風的事說不定還要找他,不然嘵嘵才沒什麼好臉色給他:“王秘書,找林風有事嗎?”
林風隻是昏迷太久導致身體虛弱,剛才把情緒發泄出來,腦袋就昏沉沉地想要誰過去,迷迷糊糊地聽見縣政府的人來了,心頭那股火就冒了出來。但他現在也沒什麼力氣再去說話,閉著眼睛望都望一下說:“讓他出去,等下我會自己去他們那討個說法。”
王洋臉色一沉,想起縣長對自己的吩咐,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些:“林風啊,我們劉縣長一直都關心著你呢,這不,剛知道你醒過來就準備親自過來探望你的,可惜脫不開身,就隻好派我來慰問一下。”
這話都有些是真的,劉縣長是挺關心他的,每天都要讓王洋過來幾次,還都帶著個果籃。不過到底是關心林風哪方麵,那就隻有他自己才會知道。林風怎麼還會領他們的情:“嘵嘵,讓他出去,我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