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嘵嘵的病情(2 / 2)

“哦!那你想出來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哦。”小和尚一臉掩飾不住的失望,他馬上又興奮起來,搖著林風的手臂纏著說:“快,快,你快講幾個有趣的故事來聽。不許講那些個騙人的童話,我都背得出來。”

隨便扯了幾件大學裏的事情把小和尚打發走了,林風坐在那裏琢磨著怎樣才能讓空覺鬆口。他想啊,隻要和小和尚先打好關係,再慢慢增加空覺大師對自己的好感,隻要日子久了,定能把老和尚感動,到那時候自己報仇就有了希望。他似乎忘了陳大東已經跟老和尚認識有好幾年,老和尚還是沒答應的事。

這靜下來一個人獨坐久了,林風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望著窗外大山隱約的輪廓,心緒飛到了東平縣城。他很想回去,但他也知道,冷啟天不會放過自己的,他可沒冷老將軍的好心,林風知道的太多,他必定是要殺之而後快。

也不知道嘵嘵在東江市到底怎麼樣了?

話說那晚冷震老將軍獨自一人開著車來到東平縣,半路上就看見幾部車遠遠跟在後麵。老人知道這些人都是自己兒子派出來的,一半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但更多的怕是想把那兩人都截下來。老人也不理會,徑直開車進了城。至於他們有沒有發現人家早就下車逃之夭夭的事,老人管不著,也懶得再管。

老人心裏很惱火,極惱火。

老人直接把車開到了劉天輝的家裏。他不管麵前這人是一縣之長,大半夜的從床上爬起來給他開門,也不管人家是他兒媳婦娘家的親表哥,老人就堵在門口,劈頭蓋臉一頓痛罵,罵到後來連自己都記不起罵的是些什麼話,直到罵的喉嚨幹得冒煙,水也不喝,轉身就走,扔下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兩口子站那裏目瞪口呆。

然後老人開車前往東江市,那裏還有個被他孫子逼的跳樓的女孩,現在還躺在病床上不知死活,他得去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麼來補償。

到東江市中心醫院時,正是黎明前天最黑暗的時候,雨已經下了一個夜晚但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依舊嘩啦啦地往地上潑著。很多老年人都迷信,老人雖然是堅定地信仰著共產主義,但看見嘵嘵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老人心裏在想,是不是老天爺在為這個可憐的姑娘哭泣?

腹腔及頭顱內的淤血排出了大半,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最嚴重的是如果二十四小時內醒不來,她就以後隻能睡在床上,專業的術語就是成了植物人。

嘵嘵還算是極其幸運的。主治的醫生是省裏來的專家團,在國內也是最權威的專家。經過六個小時的搶救,主治醫生累的是精疲力盡,護士換了好幾撥,她總算是從鬼門關前暫時把腳又給邁了回來。但她更是極為不幸。左邊臉頰上留下了一條拇指大小的傷疤,醫生說以後再也不會長攏,就算去美容也難以祛除。這還隻是小問題,可怕的是她雙腿都粉碎性骨折,右腳是沒什麼問題,左腳卻將永遠短了五公分。

她現在轉到了重症病房,頭上還上著呼吸機,擺在病床不遠的檢測儀器上顯示的心跳波動慢得讓人驚心動魄。苗條嬌嫩的身軀被綁成了木乃伊,頭上一頭烏黑的秀發也剃了個幹淨給包裹起來,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睛緊閉,原本紅潤誘人的臉蛋和嘴唇都是一片慘白,令人心悸的慘白。

兩個人趴在病房門上的玻璃窗上,嘵嘵的媽媽劉秀雅一手扶著牆一手捂著嘴巴哭得死去活來,爸爸葉重摟著妻子的肩膀不讓她倒下去,紅腫的雙眼和整個身體的顫栗暴露了他內心的悲傷。這對夫妻驚聞噩耗千裏迢迢連夜趕來,悲痛欲絕的隻看見女兒躺在病床上動也不動的身軀。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白天還在跟自己打電話的女兒,轉眼間就變成這個模樣。

老人就站在他們身後。他平生殺敵無數,自以為早見慣了生離死別,這一刻老人的內心還是翻滾起來,這都是自己孫子犯下的罪。看著痛哭流涕的夫妻倆,再看看病房裏的嘵嘵,老人無比痛恨起來,痛恨自己,痛恨最引以為豪的權力,更痛恨為非作歹的孫子還有那包庇縱容的兒子。

他不想站在那陰冷無情的病房前,那樣會讓他感覺到心裏的慌亂,老人隻能選擇離開,但他又必須為這可憐的女孩做點事情來彌補冷家所犯下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