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到底是見還是不見啊?”圓鼓鼓的臉,遮住了書本,擋住了林泊涼虛凝的目光。
林泊涼一巴掌蓋住那張可愛的臉,撐開一段“安全”的距離,慵懶無神說:“本宮實在想睡了,沒想到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藍袖癟癟嘴,不甘不願地收回望得癡迷的眼神,委屈地哼了幾聲。
“殿下,藍袖跟在您身邊三年了,怎麼就還是對您的這張臉毫無抵抗力呢?”
“啪——”的一聲,厚重的《孫子兵法》已經在藍袖圓乎乎的腦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你說,跟了本宮三年,什麼地方沒有長進,就這張嘴,是越發的碎了。”林泊涼直起身子,沒好氣地半闔著眼。
藍袖眨眼又笑嘻嘻起來,討好地端過來一杯微涼的茶水,遞到他麵前。
林泊涼“嗯”了一聲,心安理得地不計較起來。
“猜猜,這位名動天下,據說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阮離憂,是他自己來的,還是蒙王讓他來的?”他決定給這個腦袋裏裝著“煤炭”的藍袖開發下智力。
藍袖咬著櫻紅的唇瓣,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是阮公子自己來的?”他遲疑地說著,又帶了絲疑問。
“他為什麼而來?”林泊涼不正麵回答,緊接著又問了個問題。
小書童搖搖晃晃著腦袋,肥嘟嘟的小手不是敲擊著秀塌,小腿翹起來,無禮的樣子,他的主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莫非是來跟殿下賀喜的?皇上不是把孫小姐賜給了您嗎?”藍袖天真無邪,看到主子臉色一變,有些慢吞地把後半句也說了出來。
林泊涼抬起手來,藍袖誤以為又要挨打,慌忙躲避,這模樣反而取悅了他。他故作無辜地撩起垂在耳際的青絲,歎了一口氣,似乎對他的小書童腦子裏裝著“煤炭”,深感無奈。
“少跟本宮提她!你去把外麵那頭喊個不停的花蝴蝶叫進來。”林泊涼對阮離憂的花名是如雷貫耳,每次見他,都是穿著一身華麗豔色的華服,所以就暗中給取了個“花蝴蝶”的名號。
藍袖見主子不再為難自己,立即屁顛屁顛地裝模作樣地跑到了門外。
阮離憂見林泊涼許久不派人出來,也有心躲懶,於是靠著一棵樹,優哉遊哉地嘴裏銜著一根草,眼神四處飄飛。
等聽到有人出來的腳步聲時,他才不徐不快地從樹上跳下來,裝作恭敬的模樣,等待來人。
“殿下請阮公子進去。”藍袖懂得分寸,什麼時候該謙遜有禮,什麼時候該盛氣淩人。
阮離憂挑眉,收起鐵扇,神色自若的走在最前麵。
他走進來的時候,躺在秀塌上,如妖孽般的男人,已經闔上了黑眸。還不時發出沉睡的呼吸聲。
“來了?”口腔裏發出清晰沉悶的聲音。一點都不像剛睡醒的渾噩模樣。
阮離憂隨意地轉動了下扇子,勾起一抹銷魂的笑。
“來了。”
“收起你那招蜂引蝶的騷味,本宮這裏沒有女人。”
林泊涼不再是一副嬌弱的體態。沒有睜開眼,卻還是感覺到了對方的動作。
“下官記得,睜開眼睛說話,是對來人最起碼的尊重。”
藍袖皺眉,這個阮公子未免太越矩了。竟然搶了他本對殿下該說的話。
“你這麼大大方方的來,不怕秦皇有所懷疑嗎?”美人終於睜開清明透亮的黑眸,淡淡地反問。
一襲紅衣落下,阮離憂已然自在地坐在窗台上。夏風迎迎,撩起薄紗,一股淡淡的蓮香散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