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分開人群來到我身前,從身邊一個人手裏拿過砍刀,問我,咋樣,你還牛逼吧。
我全身上下都疼得厲害,趁此機會喘一口氣,顧不上回答。
光頭說,你不是還有幾個同伴嗎。你轉告他們,誰也跑不了,我挨個找他們。
我慢慢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不用麻煩,你放心好了,會有人來找你。
光頭說,你還是不服啊。
我說,服你媽逼。
光頭把手裏的刀舉起來。我把手抱在頭上,覺得肩膀又是一陣撕裂的疼痛。
我忍住,一聲不吭。光頭再砍。我數著,一下,兩下,三下。
都砍在胳膊和後背。
光頭說,我叫石磊,我哥叫石剛。你想找我你們盡管來。
我把手從頭上放下來,上衣被砍開幾道,血正一點點殷出來。
不知道是誰迎麵踢一腳,我下巴猛的一抬,仰麵摔倒。
躺在地上,我看著一群人慢慢嘴裏罵著離開,胖子躺在不遠的地方哼哼唧唧,看來問題不大,小黑依然不知去向。
得勝者似乎想從球房後門進去,穿過球房離開,卻沒想到後門已經被老板偷偷鎖死。一個人憤然朝門上踹一腳,大搖大擺繞過球房遠去。
我聽到停車場裏麵有車門打開的聲音,一個人跑過來徑直到我麵前抱住我。
我聽到女人的哭聲傳來。
我看到珊珊目不轉睛盯著我,大顆的眼淚滑出來。
我看到頭頂的蒼穹又黑又低,放佛隨時要落下來。
我感到周圍的空氣稀薄起來,身上幾處刀傷也沒那麼疼了。
胖子從地上爬起來,朝著珊珊喊一句,別雞巴哭了,幫忙打個120不行嗎?
珊珊點點頭,慌亂無措的拿出手機。我沒注意聽她都說了些什麼,隻記得她掛掉電話的時候,我已經被胖子接管,珊珊站起身朝著公路上麵張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上傳來輪胎急促摩擦路麵的聲音,兩道雪白的車燈轉過來,在我們跟前緊急停下。車門打開,大虎手拎一把一米多長的東洋戰刀跳下車子,大吼著問我,赫源,人呢。
我躺在胖子腿上,無力的搖了搖頭。
大虎急忙走過來,俯身把我抱起來,對胖子說,把車門打開。
我被塞進切諾基後座,胖子可能一條腿受了傷,不能開車,也坐到副駕駛。我橫躺在切諾基後排座椅上,感覺全身上下像是要燒著了一樣的疼。珊珊側身坐在我旁邊,握著我的一隻手。
車子發動,到了路口剛要拐彎,四五台車一起趕到,和大虎的車迎麵對上。
大虎停車,拽出長刀打開車門跳下車。
我聽到對麵的車子也紛紛打開了車門,一大群人吵吵鬧鬧的迎了上來。
一片混亂當中,我聽到了鄭岩的聲音:大虎?媽的,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