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打來電話,纏著我一定要帶她到歌廳去。
我奇怪她怎麼會對那種地方產生興趣。蘇楠說想看看歌廳小姐是怎麼工作的。
我說那還能有什麼,無非是幫客人點歌,倒酒,唱歌。
蘇楠說,這就是三陪嗎?我說不然你以為呢?
蘇楠堅決不信。我無奈中呼叫救援,要姍姍幫我開一個包房。電話裏姍姍似乎精神不好。我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也不肯說,隻說,你待會直接過來吧。我在上班,掛了。
我給大偉打電話,問姍姍到底是什麼情況。大偉說,她最近和一群安徽小姐整天混在一起,打麻將鬥地主,賭得不算小,應該是輸了不少錢。
我歎一口氣,不知道要說什麼。
每個人其實都是如此,在一個圈子當中呆得久了,很難不為周圍的氣場所影響。
比如我身邊的人,有人好色,有人酗酒,有人溜冰、飛葉子——總之,如果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在一群人當中特別紮眼,會顯得格格不入,難以融合。
比如在歌廳、夜總會上班的姑娘們,每天白天睡覺,晚上工作,過著完全不見陽光的生活,幾乎各個嗜賭,用牌桌上那輸贏一瞬的刺激來博得存在感,打發掉所有剩餘的時間。
我想起外表傻大憨粗的小黑曾經在酒桌上說過一句富有哲理的話:我們酒足飯飽找一家歌廳選一位姑娘抱著唱歌,這是一種生活方式。姑娘們來到歌廳上班陪你喝酒唱歌,臨走再從你手裏接過鈔票,也是一種生活方式。哪個更高端?
永遠不要試圖去探尋生活的真相——這就是我的全部體會。
門口傳來清脆的汽車喇叭聲音,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我抓起上衣套在身上,走出門去。
一坐進車裏,我就被蘇楠驚到了。
車裏有一股濃濃的香水味道——蘇楠平時是絕不會噴這些東西的。她今天穿了帶蕾絲花邊的藍色上衣,冒著初秋的涼意穿了一條遮住膝蓋的短裙,修長的大腿被黑色絲襪包裹住。她甚至還化了淡妝。
我皺起眉頭:你今天這是要幹嘛?
蘇楠無恥的眨幾下眼,問我:好看嗎好看嗎?
我說你穿成這個樣子,進去會被騷擾的。
蘇楠得意起來:那多好玩啊。難得的人生經曆——我還沒遇到過色狼呢。再說不是有你在嗎。
我說,你真的確定要去那種地方嗎?不如我帶你找一家量販式KTV吧。
蘇楠瞪我一眼說,那有什麼意思,我又不是沒去過。你可答應我了的,想反悔嗎?
我說,我又不會被騷擾,我怕什麼。你想去我就成全你。
沸點大廳裏麵,大偉正在和收銀的小姑娘貧嘴,見我帶個姑娘進來,滿臉驚訝。
我對吧台裏麵的李紅說,紅姐,姍姍定的包房。李紅見到我和蘇楠,也嚇一跳,隨即露出壞笑:哎呀,好久不見我弟弟。腿咋樣了?
我一腳踢在大偉屁股上:看,這不是已經能幹活兒了。
大偉摟住我脖子在我耳邊問:這妞哪來的?新收的?
我說你別廢話,這是我同學。
大偉淫笑說:我懂。小黑在辦公室睡覺,我去叫他?
我說好。
包房裏,蘇楠毫不掩飾失望的感覺:這就是你們說的歌廳?這和KTV也沒什麼區別啊……小姐呢?為什麼沒有小姐過來陪你們?
大偉說,我和小黑就在這兒上班啊……我倆找*小*姐*幹啥,都挺熟的。
蘇楠又盯上了我:那你找一個小姐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