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6年6月29日晨,躺在床榻上的中年男人,捂著胸,不停地咳嗽,他已經很確定自己會快就會離開人世了,對著旁邊的宦官說道:“叫子丹(曹真),長文(陳群),司馬仲達來孤殿中,快。”
“諾!”
三人風塵仆仆的趕來,跪坐在床榻幾步之外,曹丕仰望著古香古色的床頂,倏地閉上了眼:“孤怕是撐不到今日了,以後這大魏就要多多倚仗各位了,咳咳。”
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曹真的眼眶卻微微泛紅,到曹丕身旁跪了下來,緊緊握著曹丕的手:“子桓,沒事的,會好起來的。”“子丹啊,孤的身體,孤自己清楚!你們都知道孤的意思,咳咳,司馬仲達,來!”
“偌。”司馬懿快步走入,曹丕一把握住司馬仲達的手,眼淚不禁流了下來:“仲達,你我乃患難之交,孤能登基,這大半功勞都歸功於你,如今,孤要立平原王曹睿為王,日後仲達必好好扶持他啊!”
“偌。”司馬懿的腦海裏回憶著往昔君臣相處的記憶,低下了頭流下一行清淚。
...
“你們都退下吧,孤想好好走走。”
“臣告退!”三人知道,也許這一次,將是最後的訣別了。曹真長歎了一口氣,這世間啊,永遠是如此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這上天的安排會是如何,這命運果真捉弄人啊。他搖了搖頭,轉身刹那,這大魏江山到底會怎樣呢?
曹丕拖著這病怏怏的身子,扶著床簷站了起來,一旁的宦官趕緊扶起了他。他慢慢的走出殿內,陽光照射在他的額頭上,這許久未沐浴的溫暖讓曹丕愣了愣,他揉了揉眼,除了能望見這城那裏一無所有。他眼神中散發著些許失落,哀哉道:“皇後啊,多少年過去了,孤不由得想你啊,孤從未怪過你啊!”
驀然,他進入了甄宓所居住的宮殿,宮殿還是一樣華麗,那裏的人卻早已如同蝴蝶般消逝了。殿內所有的物品都安放的整整齊齊,打掃的幹幹淨淨。那張畫像依舊安謐的掛在牆壁上,那畫上的女子好像永遠如此年輕美麗,所有人都退下去了。曹丕修長蒼老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畫中的臉,嘴角不經意的上揚:“宓兒,你還是那麼漂亮,你看如今孤都老成這樣了。還好啊,你沒看見孤如今老態的模樣,要不然孤真不知該如何麵對你了。”
曹丕靜靜的依靠在木桌旁,回憶著:當時你與子健曖昧不清,你可知我有多傷心啊。可等你以死謝罪證明清白時,我才知道自己錯了。你還傻傻的問我‘愛過你否?娶你後悔否?’若是能重來,我隻想回頭緊緊的抱住你,絕不會讓你在離開孤的身邊了.......咳咳。”
曹丕的眼淚奪眶而出:“宓兒啊,娶你我不後悔,我寧願重來一次,再也不放開你。”
他躺在大殿中,合上了眼,那畫中人是臨別最後的一眼。上蒼,再給孤一次重來的機會吧!孤的宓兒啊!
汽車正在鳴笛著,城市中心是如此繁華,熱鬧非凡,充滿了喧囂。與此同時,一家病房裏正默默的躺著一個人。雙眸緩緩睜開,眼裏閃過了一絲驚奇,緊接著那人用手揉了揉腦袋,疼痛感隨即而來,推開被子,看著全身被一卷卷白色繃帶纏繞在身體上,大聲喊道:“禦醫,何在?”
護士姐姐剛進門,就聽到了這一聲音,哎!這人古裝戲看多了吧。
曹丕看著那進門的人,穿著白衣,可這裙子卻還沒過膝,心想道:“難道是胡人?”
“大膽胡人,竟敢闖入孤的寢室,來人左右拿下!”曹丕又大聲道。
“哈哈,”那護士姐姐,拿著報告單,大聲笑道,“喂,小子你叫曹丕是吧,病的還不清啊!”
“大膽刁民竟敢直呼孤的名字,來人,把這潑婦給我綁了!”
“罵誰潑婦呢?”說著說著小護士擼起袖子管,一隻手直接拎起了曹丕,一腳踩在病床榻上,“找削呢是不?信不信老娘抽死你啊?”
曹丕附頭一看,那護士的顏容泛紅,咬了咬牙,左拳一下子打懵了曹丕。
被擊暈後的兩天裏,曹丕一動不動的躺在床鋪上,眼睛微微睜開,他耐人尋味的思考著,按捏下太陽穴,暈睡的那幾天裏這個宿體的全部記憶如同洪水般湧入腦海中,他知道了他也叫曹丕,父親曹操在他兩歲之時便拋棄給他的爺爺曹嵩,曹嵩教給了他很多本領,在那座山上,是曹丕兒時和爺爺過得最開心無憂無慮的時光,可在曹丕七歲那年,曹嵩舊病纏身,派人給了曹操一封信,並把一個清香的木盒托付給了曹丕,隻告訴了自己:“破繭重生那日,再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