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了你什麼?”我問道,周明澤說是鎖藝,但是我想狐教他的怕是連鎖藝的邊都沒有碰到。
“就是一個平安鎖的鎖紋,我可以畫給老師看。”周明澤很誠實地回答道。
我就知道會是這個,平安鎖是每一個鎖藝人初學必學的鎖紋,隻是我沒有想到周明澤居然說要畫給我看,這是不是意味著周明澤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學會了一種鎖紋。
這種天賦,曠古爍今。
我麵上不露聲色,心裏卻是驚訝不已,一個未學過鎖藝的人何德何能一天時間就學會一把鎖?這種天賦可是要遭天妒的,我有些感歎,卻隨即反應過來。
天妒?鎖本來就是遭天妒的東西,再來一個天賦好到遭天妒的人,這樣的結合,可不是一加一這麼簡單,他甚至有可能解開鎖藝的詛咒也說不定呢?
我看著周明澤,有點明白狐為什麼要教周明澤鎖藝,隻是想象很美好,最後的結局卻不是那麼美好,三千年沒有解開的詛咒,是那麼容易解開的嗎?
誰也不知道,狐也不知道,我們隻是在賭,我有點明白狐的想法了,隻是苦了周明澤,但是我想狐已經把鎖的詛咒告訴周明澤了,周明澤也有了自己的選擇。
少年心性,我沒有辦法去評價是對是錯,我也隻是個少年。
“你畫一個平安鎖紋來看看。”我不再多想,腦子有點不夠用,還是讓我看看周明澤的基礎吧,或許稱之為天賦更加恰當。
周明澤立刻就拿出了筆和紙,我就知道這小子有備而來,我們兩個人真的很像,周明澤用自己的思維方式就可以知道我會讓他做什麼,這種感覺有點糟糕。
被自己的學生知道自己想要讓他做的事情,這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這代表著沒有隱瞞。
還能不能有一個個人思考了?
平安鎖紋是最簡單的鎖紋,但是畫的工整以及線條分明,偏差在毫厘之內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周明澤正在畫的鎖紋,我挑不出一絲錯誤,不好不壞,但是中庸已經是最好的評價。
很難想象這是昨天剛接觸鎖藝的家夥,這天賦真是讓人妒忌,如果要把鎖藝分一個等級的話,鎖祖、魯氏先祖還有我爺爺都算是祖師爺級別的,隻不過鎖祖要更高一點,在接下來就是一代宗師的級別,往下就沒有什麼固定的劃分了。
非要在宗師之下分個高低的話,那就按金字塔類型的劃分,各個家族的當代鎖藝人最少也是頂端的那一批,我算是中間接近頂端的那種,周明澤卻是連分在這個金字塔的資格都沒有。
我相信周明澤的天賦,或許不出兩個月就能達到這種資格。
天才需要時間成長!
我看著周明澤畫鎖紋的動作,很中規中矩,但是我也看出了幾絲他自己的靈感,節約了鎖紋的步驟來達到同樣的效果,這是一種天賦,一種偷懶卻又實惠的天賦,像我的天賦就是算好每一樣作業的時間然後給自己安排足夠多的休息時間。
偷懶是一種天性,但是偷懶可以偷出一種天賦的人都是天才,人類的很多發明說是為了方便生活,其實就是為了偷懶。
偷懶才是社會進步的源泉,當然後麵又要補充一點,為了偷懶去發明讓自己偷懶的辦法和工具才是偷懶的真正含義。
平安鎖很簡單,知道怎麼畫,很快就可以畫出來,但是我很驚訝的是周明澤畫完了鎖紋,但是鎖紋本身好像還沒有完成,而是在自己流動著想要畫出什麼。
我見過無數次這種情況,這是心紋凝聚時才會出現的東西,周明澤會有心紋?這是我沒有想過的,也是我無法想象的。
隻有一種合理的解釋才可以說明為什麼周明澤會有心紋,周明澤祖上曾經是鎖藝人,這就會有一種可能讓自己的子孫後代也會出現幾個人擁有心紋,畢竟像魯、楚兩家後代必有心紋的案例是少數。
古代鎖藝人對於現代來說是一個謎,古代的很多鎖藝人的心紋好像莫名其妙就有了,就像是一場奇遇,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有了心紋,而心紋帶來的詛咒,除了魯、楚之外,其實每個人背負的詛咒是不一樣的,或許有得必有失。
我總算是有點明白我為什麼會看到周明澤的爺爺了,就是那個在咖啡廳永遠也消散不了的執念,因為鎖藝人之間的聯係讓我看到了他,哪怕他不是鎖藝人,但是血脈中傳下來的氣息讓我可以看到他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