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看不清摸不著,天知道有沒有。你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因人而異。”老尼姑沉思一會繼續說,“愛情深奧而又顯淺,非一般人所能參透啊”才說了一句老尼姑就打住了,似乎有什麼觸動了她的心,深深的歎了口氣,迷朦的雙眼看著那深邃的森林,接著說,“現在的人啊,哪還知道什麼是愛情。戀愛都是有目的的,無非為了滿足精神上或是生理上的需要罷了。我老了,已經沒資格去談論什麼戀愛了。但你既然問到了,我還得往下說。你們男人都把自己的女人當做外套向外炫耀,贓了也不洗,索性就換新的。而女人卻會把自己的男人當作貼心的內衣,那是保護自己的,不是給人看。結婚的男人總感歎,還是別人的老婆好。漂亮的嫌不夠勤勞,勤勞的嫌不夠漂亮。有錢就包小蜜,沒錢就叫雞。在外‘挾飛仙以遨遊’,在內‘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喜新厭舊,始亂終棄。難道這就是時下的愛情嗎?罷了,罷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老尼姑哽咽了,老淚橫流,撕心裂肺般痛苦。
富商從老尼姑的言語裏知道很多關於她的經曆,一個沒有經曆過的人又何以說出這肺俯之言呢?在替老尼姑悲傷之時,他也不忘維護做為一個男人的尊嚴,“難到這僅僅是男人的過錯嗎?沒有女人的‘配合’,單是男人也不能有這樣的事發生吧?”
老尼姑擦拭了眼角的淚水,用很平緩的語氣說,“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出家為尼,躲藏深山的原因。女人也是那樣,紅杏出牆,水性楊花,為錢財不惜一切。但這又是誰的錯呢?是社會讓人變了,還是人讓社會變了?說不清,道不明。與其生活在那肮髒的世俗中,不如在這破廟清淨。現在已不是南北朝時期了,出家的人少了。廟宇荒涼了,門都用棺材板所搭成的。這你是見到的。這世道變了,變了!”老尼再次哽咽了。
富商看到老尼姑如此憤世嫉俗,看破紅塵,上善若水。也不再說些什麼了。心裏對她充滿敬佩,他不再為她是肮髒邋遢的,反而覺得她是世上最幹淨的,不再認為她呼出的氣是地獄的臭氣,反而覺得這氣息屬於人間不存仙氣。
“你走吧。”老尼姑對富商揮揮手說,“我想安靜。”
富商也實在不忍心再使這個與世隔絕的“仙人”回憶起她在人世間的往事了。把那倒下的棺材板做的門立起來後,轉身離去——不帶走也不落下任何東西。
回去之後不久,富商放棄其所有,出家了。
向二十年前的愛說再見
蓮:
回上海當天晚上,我收到一則短信:你好,方便接電話嗎?我看到這是一個陌生電話,就知道是你發來的,因為前幾天有一個同學告訴過我你一直在打聽我,要我的聯係電話。接通電話後,我很激動,你的聲音依舊甜美如初,你說你也在上海。我不信,你就用上海的電話打給我。原來你在上海買了房子,女兒在上海讀書,你常來陪女兒,隻是我不知道。我們約定豎日見一見。
一夜難眠,見過你已經是二十前的事了。我們相愛,卻因某種原因未能結成連理。我對你有愧,一直不敢打擾侈。現在,你主動找上我,相見後會是怎樣的局麵?時過境遷,二十年後的你又會變成怎樣?我們見麵後又該說些什麼?
早上,打開電腦,查明去你那兒的路線。坐地鐵不用一個小時就到了你那兒。我在小區門口等著,心裏忐忑不安。你終於出來了,手裏提著一隻名貴的包子,一派貴婦人的模樣。我一眼認出你,你顯然少了年輕時的朝氣,但你並不顯老,倒變得成熟有韻味,更加俏麗動人。我們一見麵就笑。你說:“你怎麼沒變?我都變老了。”我說:“我變老了,你沒變,還是很美。”
我們在一家小吃店坐了下來,麵對麵坐著。近距離地看著,你依然白淨清麗,四十多歲了,臉上看不到什麼斑點和皺紋,臉色白裏透紅,眼睛還是那樣的水靈,牙齒還是當初那樣的潔白如玉。顯然,你保養很好。我們起先有些不自然,但很快變得投機和默契了,開始天南地北地聊,回憶二十年前相愛的一幕幕。我們都慨歎,我們錯了。我說,都是我的錯,你恨我嗎?你說,恨過,你讓她痛苦過。不過,我問起你的那位,你倒樂意談開,說他對你很好。我說,你過得幸福,是我的安慰和高興,不然,我會恨死自己。聊話中,我才知道,你一直在打聽我,問過很多朋友,也不知為什麼我的那些朋友不沒告訴你我的電話號碼。你是昨天晚上才打聽到的。我很感動,難得你還記得我,特別在我人生走入低穀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