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得到,那“拳頭大小,非木非石,上圓下尖,中軟外尖”物事,竟然是她曆劫而不毀的心呢?縱然身死,她給他的那顆心卻依舊在,曆久彌堅!即使是她的心,片片碎裂,每一片裏,也都有他!
她,在他心上幾分呢?而他,有在她心上幾分呢?問我的答案,那我說,如果,她在他心上10分,那他,她心尖尖上的人,在她心上100分!
那時,他在舟中看她,把她的樣子記在了心上;她,並未在樓上看他,除了初見時的那一眼,卻把他的樣子刻在了心中,一眼,就讓她刻骨銘心!她刺繡,每一針,每一針,都把他刺在了心裏最深最真的地方。畫上去的,你可以抹得了;刻上去的,刺上去的,你可抹不掉!
這是一個暗暗沉斂的故事,一點不張揚,像是石板上暗綠的青苔,幽幽的,暗暗的,沉沉的顏色,仿佛經過了歲月的沉積,穿過了光陰的悠遠。
盛夏華年
上個夏天,你說,等到夏天再度到來,我就會出現在你的麵前。我說,好,我等你。印在陽光裏的諾言,埋在心底,在等待裏醞釀成一年裏最溫存的記憶。天空之城下,盛開出嫵媚的花。
今天,陽光清澈。好像,我們的夏天。
有著明亮澄澈的陽光,有著可以把傷痕蒸發殆盡的溫度,有躁動的人群,有甜膩的冰激淩。
隻是。沒有你。
當身邊幾乎所有人都在咒罵著這個似乎來的過早的夏天,隻有我,站在陽光裏,看著單薄的天空,固執的告訴自己,屬於我們的夏天,還沒到綻放的時刻。
學校裏已經開始彌漫高考黑色的味道,壓在空氣裏,煩躁的讓人窒息。
翹掉整個下午的課,獨自沿著向你描述過很多次的小路上山。陽光幹燥的味道,帶著山的氣味逼近,在胸腔裏揉成一團清新的氣息。大塊大塊的雲朵從頭頂遊過。低頭看到光影變換的速度。淺淺的笑,慢慢的想你。
你現在在哪裏。過得好不好。真的,很擔心你。
還沒見過你。聊天記錄的字裏行間,卻可以滲出你的模樣,流到夢裏,並在時間的打磨下,漸漸明晰起來。
那些關於你的影像,衝淡流年,被編織成柔軟的浮華,散在風裏。幻覺般唯美。
小小的你,坐在馬路邊,從黃昏到日落,不哭,不鬧,等她接你回家。你說,他們天天吵架,真討厭。你說,他們的事情,我從小就不喜歡幹涉。夕陽的餘輝裏,你們走在一起,就像一對尋常母女,外人看來,和睦溫馨。
後來,你長大了。清澈的樣子。你開始不回家。你有愛你的男朋友。你不愛他。你把身體給了他。年輕的身體在夜裏結合,是罪過嗎。你說,我沒有其他東西能給他來補償他的愛。我知道,你已經喪失愛的能力。你說,隻是,他不了解我,我終究是要離開。你說,傷害他,在所難免。可是,沒有辦法。
你的父母終於厭倦了無止休的爭吵,他們準備離婚。你居高臨下的冷笑著說,我們終於都自由了。你要了十八歲之前所有的撫養費,離開後,再也沒有回家。你終於可以逃離。
你不告訴我你是怎樣一步步打拚到現在的天地。
你隻是說,殺不死我的,讓我更堅強。
你總是在很多城市輾轉。你沒有家的概念,隨時可以停留,隨時可以離開。隨遇而安是我最大的優點,你說。
我知道,從小缺失的歸屬感讓你對任何事物都失去了留戀。
你在做黑客,24小時不停的接任務,替那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人獲取信息。你說,當有人把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告訴你,不論多髒,你會不會,很愜意。
我知道,你並不壞,你隻是在報複這個虧欠你太多的世界。
你十六歲五個月零十三天,我十六歲。你說,我不喜歡過生日,因為會讓我想起帶我來到世上的那兩個人。所以你沒對我說生日快樂。
我懂,你隻想逃避,試圖忘記。你還隻是個孩子。因為失望,愛恨分明。
你說,盡管你不說,但我有感覺,我們好像的。所以,我選擇相信你。
我笑。早年的記憶,你在逃避,我在忘記。隻是,某些不經意的痕跡,在時間的洗禮下,漸漸明亮,黑暗的世界裏,指引我們尋找到彼此。
除夕夜,你給我發短信。你說,一個人的除夕夜,好美。看著璀璨的燈火,吹著夜風,感覺自己可以遊離在城市的呼吸之外。我隻能無語。你的決絕和堅強,總是那麼寂寞。
後來,你告訴我,除夕那晚,你在我所在的城市。你說,我自己在街上走了一夜。看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總覺得他們比我還要孤單。你說,我隻是想要看看你長大的地方,呼吸著那裏的空氣,像是可以觸碰你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