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青木的腳步看似不快,但每一步的跨度都極大,整個人如飄起來一般,飛速前進。五號大鎮城門前的闊地,隻能隱約見到一個黑影,還正在變小變模糊。
城門中突然衝出六名騎鹿的年輕人,陰沉的麵孔,閃著冷光的兵刃,正是今天青木在街上用無名之石戲弄的那六個容氏家族年輕人。
稍後,城門中又衝出數十騎,追趕六個騎鹿的年輕人而去。
青木這時已經進入了叢林,沿著大道一路走去,後麵六個騎鹿的容氏青年也趕了上來,卻無論怎麼驅使胯下的座鹿,都與青木隔著那一箭的距離。嘴中隻能徒勞地呼喊著狠話或無營養的話。
青木頭也不回,一直往前走,直到來到一個地形複雜的地方,才轉過身來。這一次倒把一直追趕的容氏青年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拉住座鹿,停在原地徘徊不前,手中兵刃緊緊握住,眼中閃爍不定。
“你們跟著我,想做什麼?”青木慢慢取出斧弓,平靜地說道。這一句話看似平靜,聲音不大,但到了容氏青年耳中不啻於驚雷炸裂,就連胯下的座鹿都左蹦右跳,不聽指揮。
這是一句帶著千人斬煞氣的話語,陰森恐怖的風隨著話語的到來,而將所有人都包圍住,六人眼中有了恐懼,互相看了幾眼,終於忍不住大喊道:“殺!”
緊接著就驅使胯下座鹿向青木衝了過去。青木歎了一口氣,正要動手,卻聽到前方又來了許多人馬,身子一扭,就消失在烏黑的叢林當中。
容氏青年衝過青木所在位置,轉過身來,卻發現自己家族中的好手都出現在不遠處,就大喊道:“抓住那個銀甲男子,他跑進去了!”
“我們是來找你們回去的,其餘的事你們回去再說。”領頭男子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改變。
六人卻沒有絲毫反駁之意,很害怕得低著頭驅使座鹿回到隊伍中間,冷臉男子依然在發號施令:“容塵、容翟帶隊將六位少爺安全地帶回鎮中;容鐵、容力帶著其餘人將銀甲人搜出來!”
“你們要不要趕盡殺絕?”一個聲音從林間飄出,飄渺悠長,讓人不能判定從哪裏傳出。
“沒有人能夠得罪容氏還能或活在大地上!”冷臉男子話音一落,一支箭就射了出去,正中青木先前躲避的位置。
“那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青木裝作氣急敗壞地喊道,話音未落,青木就又轉移了一個地方,嗖嗖,幾支箭擦著青木紮進地上的敗葉當中。
“把他揪出來,讓鎮中所有人都看清楚,我容氏家族雖然沒有部族撐腰,但是依然不可得罪!”冷臉男子看到六名容氏青年已經被護送離開,就開始發出進攻號令,“很多年不光明正大殺人,看來五號大鎮忘了我們的威名?”
剩下二十名容氏族人伏在鹿背上衝進叢裏當中,在黑暗中已經呆了這麼久,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再加上已經升起的雙月,能模糊看個大概。
青木現在隱藏的地方卻是一個大樹之上,看到下麵那一團團正在緩慢移動地黑影,嘴角微翹,眼睛一睜一閉,世界卻變了樣,一個個充滿黑色的人影在透明的林間行走,絲毫畢現,青木緩緩拉開弓,對準最近的黑影頭部,射出那一瞬間,黑影好像察覺到了什麼,頭一低,正要避過這一次攻擊,卻沒想到這支箭矢如此之快,砰的一聲,缺了半邊後腦的黑影重重地倒在地上,沒有發出一絲慘叫。
但箭矢接觸腦袋那一瞬間發出的響音,驚到了其餘的容氏族人,全部往這邊趕了過來,青木翻身跳下大樹,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冷臉大漢看到地上的族人,臉更冷了,都已經掛上冰霜。抬頭看著青木藏身的大樹,頭向上抬了一下,一個精瘦的容氏族人就嗖嗖的爬上大樹,四周察看了一番,對著下麵大喊道:“隊長,沒人!”
話還未落音,精瘦的容氏族人,就慘叫了一聲,從樹上栽了下來,一支不知從哪裏射出的箭矢插在精瘦容氏族人的身上,卻不是被射死的,而是從高處栽下,摔死的。
“占領高處!”冷臉大漢打出暗語,兩名背著弓箭的容氏族人再次爬上那棵大樹,這次卻不敢胡亂說話,一心一意攀著樹枝,眯著眼睛查看下方的動靜。
青木倒是沒想到對方還敢再爬上樹尖,眼睛隻在地麵附近搜索,側著耳朵傾聽容氏族人的交談。隻是許久都不說話,大概是散了開去,地麵上到處都是灌木藤蔓,密密麻麻的將青木的黑暗之眼都遮擋住。